到现在为止，偌大的帝国，岁入也没有上过千万两，而且饥荒要赈，战争要打，入了国库，迅速就花了出去。

    天帝的私财？

    之前的天帝心不在敛财上，积累不多，那低洼的前朝宫殿，潮湿阴冷，都还在坚持居住，总是缝缝补补再三年。

    当今的圣人，为了修道用度，早些年的时候跟朝臣干了几回，虽然完胜，杀了不少人，但发现从国库去挤不是办法，所以就纵容将领给她送，这就是为何高灵芝，胡豖三这样的将领为什么被天帝纵容。

    你用韩擒虎，哥舒翰，薛青山，程务挺、王方翼、郭待封，包括黑牙和秋星海，这些行伍中起来的武夫。

    谁知道圣人缺钱，来收买圣人呀。

    所以高灵芝在西域剽掠收刮，向部下索贿，圣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觉得有一些给自己了。

    修建大明宫，为何圣人心虚，要去预想种种后果，那可是要花五百万呀。

    如果逼着户部集中在一年的时间出钱。

    户部尚书顶不住，只怕要把自己挂起来。

    然后，仆射们可能会坐在一起，掰扯这个钱从哪出，吵得脸红脖子粗，都想从别人的款项里掏出来。

    圣人口口声声是要教陈昂着头做人，何尝不是想要杀鸡取卵，打财主，挖金钱？

    陈成来了。

    要账要不到，要白修大明宫，还给几百万，圣人都顶不住这利诱，东方明珠都身心凌乱，这个契呀，要签签吧。

    陈成一走。

    圣人就出来了，就算不理朝政，她也知道，大唐立国之初，岁入不过三四百万贯，也就是三四百万两银子。

    她责怪说：“你也不知道送送陈财主。”

    东方明珠也醒悟了，脱口道：“圣人。心里慌得很，忘了。下次一定送，亲自去接，亲自去送。”

    圣人道：“这倒不用。”

    她讨要了珠子，持了观看半晌，低声说：“他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么大的宝珠，他把真的那颗磨成粉给她那个疯娘治病了，好好的宝珠，当粉末吃，这不是牛嚼牡丹，焚琴煮鹤吗？哦，朕想起来了，他还煮过鹤，啧啧，这疯婆娘，怎么还没死，天天吃大珍珠，这不是作践宝物吗？”

    东方明珠道：“还是因为陈财主太有钱。”

    圣人问：“你觉得他有戏吗？把大明宫一样不少给修出来，然后再给咱们四百万两？他打的是什么算盘？”

    东方明珠也忍不住说：“非是为了敛财，要用一些非常手段，借助圣上的名号。”

    这是必然的嘛。

    你想让马儿跑，你可以不让马儿吃草，但你不能绑它的蹄子，让他放手去做，大明宫修好，几百万收好，再卸磨杀驴。

    陈成一回去，叶瑾就带着一群掌柜等着，钱能不能要到，接下来真的太难了。

    陈成一挥手给他们散会。

    正好秋意和三娘子也一起来长安了，替自己去看叔叔，替自己去给韩傲雪送点礼物，干脆等着。

    等秋意和三娘子回来，齐无真也匆匆赶来。

    核心的几个人物在，陈成这才拿出契来，告诉说：“跟圣人谈了一下生意。”

    叶瑾忍不住道：“钱要到了。几天能拿到？”

    陈成把契出示。

    叶瑾疑惑地接过去，看一眼，椅子嘎啦一声，人就进桌子底下去了。

    三娘子把她捞出来。

    秋意接过去，猛地站起来，却又慢慢坐下来，疑惑地盯着陈成，问他：“不可能吧。陈子昂，你疯了？”

    陈成颓然道：“我不疯。我不疯。咱爹肯定疯。圣人说他从龙宫缴获了几百万两，马上就可以让人提走问话。”

    秋意怒吼：“她凭什么？”

    凭她是天帝呗。

    陈成摆摆手，告诉说：“别激动。没事了。我把她收买了。好了。别传下去了，再传下去，风言风语就出来了。”

    他说：“叶瑾，叶瑾，爬出来吧，没事儿，你去准备契，签了一个总契，怕赖账，你再准备个契，明天进宫找东方姐姐，补签一个分契，就说承建大明宫，为了筹措资金，我们可以便宜行事，借用圣人的名誉，招牌，形象，签名，字迹等等，你们等着看吧，我是练气士，我什么办法没有？”

    叶瑾点了点头。

    陈成便带着提醒给她细说细节。

    陈成问：“雷龙是大娘子在管，大娘子你也准备一个契，也准备给圣人签一回。另外让二娘子帮助你一下，联络她手里掌握的财主，一起喊来办个宴席，我们雷龙准备扩大经营，公开招股，其中，我们以道术、人员和现有的水力发雷站，相应的工场入股，占五成，圣人以将来建水力发雷站，输运雷力占地入股，占五成，然后以替代的名义，把圣人的持股卖给天下的财主。”

    秋意道：“圣人不是什么都没出吗？”

    陈成说：“是呀。所以才卖呀，出了还卖吗，没出才卖，给圣人留一成，不留的话，圣人跑了，大家觉得没有圣人的庇佑，卖四成，这四成，分成四十股，一股二十万，那些有意愿的人，以后就跟圣人一起做生意了，一荣俱荣，一损既损……你这边先准备契，想想怎么说，怎么写，毕竟占用的河道和地方不确定，占多少，不知道，往往也都是在河流险峻地带，如果有了妖捣乱，毁坏，圣人要怎么办，不要把圣人想得太高大，把她当成我们的打手，千万两聘来的。”

    一群掌柜目瞪口呆。

    这大逆不道的话，我们东家怎么说得这么顺嘴呢？

    陈成说：“黑龙神行车马行和黑龙神行舟船行也一样，河道上只管跑，大胆往全国各地开拓业务。也准备一份契，就是一旦地方上搞不定，船被扣，人被杀，货物丢失，当地官府不给寻找，圣人手下就要乘仙鹤飞过去，替我们讨公道。到了各地，州县以上地便宜，你们买块地，建一个总局，修得跟官衙一样，换取天下信任，总邮天下货物，停泊班车，来往几地送人。”

    一场闭门会议。

    有人觉得东家疯了，敢认这么多钱，有些人佩服得要死，还有人反复问，钱呢，钱呢，我们干这些，钱呢。

    钱？

    陈成摇了摇头。

    钱是什么？

    钱是信呀。

    我有天下最大的车马行，我有至强的道术，我有光明，我有增产的肥料，我有琉璃，我有鱼胶。

    实在不行我举债，我卖股份，到了我这个级别，就是个王元宝，王元宝愁的是放在家乡淄州的钱运不出来，我愁的是天下没有一个好的推广道术，经商环境。

    千万银两买来一个环境。

    叶瑾第二天就准备了一份契，带来给陈成看，陈成勾勾点点，给她说：“去吧。”

    叶瑾让人誊抄几份，向天宫出发了。

    到了天宫。

    东方明珠道：“昨天不是签了么？今天怎么又来？”

    叶瑾复述说：“昨天是总契，今天是分契，你们不是也需要了解我们有没有作奸犯科吗？我们不也需要知道圣人会不会反悔，将来会不会说，我是给你们立契了，但是你今天干的，不是立契的范围。”

    东方明珠狐疑、狐疑地带着进去了。

    君臣细致地翻阅。

    比看大臣的上书要仔细多了，避免进了陈昂着头，陈堵门，陈气（契）王的套了。

    不放心，就又把叶瑾叫去。

    东方明珠代为问她：“这个圣人的肖像，圣人的名誉，圣人的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