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问:“你大闹御史台,大打出手?”
陈成道:“别人打我,我自卫,未曾先手伤人,也就鱼朝真,我捉他,打点皮外伤,哎,也不对呀。我好像还没有告官,请问圣人现在给鱼朝真授官了吗?他不是个囚徒吗?这么一来,我好想只是反坐,打他一顿,赔点医药费,误工费,滋养费,我有钱,照着他娇贵的身子,赔他一千两,给他买棺材好了,反正按照大唐律,他也是必死之人,我叔叔那边有成筐的罪证。”
圣人问:“朕从来不受胁迫,你越要杀,朕越不杀,留着告诉你,让你清醒一点儿,大唐律该有你来释法吗?”
不该。
陈成道:“怎么治罪我都接受,我来,也就是对圣人心愧,情急之中,辱骂了天庭。”
东方明珠叫绝呀。
你要是光乞讨,圣人看似得意,在意你苦苦哀求吗?
这是事实道理摆出来。
我的罪不大。
然后我为什么请罪呢?
我的罪怎么论处我都能接受。
我来请罪,其实是因为我情急之中,对圣人您不敬了,对天庭不敬了,为此来请罪,潜在的是说,我对我自己什么遭遇已经不放在心上,放在心上的是对圣人的敬爱呀……
陈昂着头。
奸贼中的奸贼吧。
东方明珠劝道:“只要你不要非让鱼朝真一死,你的罪责,圣人说免也就免了。”
陈成沉默说:“若蒙圣人不弃,陈子昂愿领罪责,流放于千里之外,希望圣人能给我一个机会,不要把我发遣去岭南,凉州正值用人自己,距离相当,不妨罚入军中,为我大唐,为我天庭戴罪立功。”
拒绝了。
绝。
鱼朝真完了。
他不松嘴。
圣人道:“要不,朕把鱼朝真流放去凉州充军?鱼朝真是有用的,朕可以用,你也可以用,朕和你商量,可以吗?朕让他给你认错……”
陈成道:“如果认错有用的话,要律法干什么?他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贪贿多少钱?天河镇抚司陛下还要不要了?”
圣人沉默。
东方明珠轻叹,傻呀,圣人为什么用他,包括赖军臣等一干酷吏?
圣人在乎他们吗?
信任他们吗?
圣人需要他们杀人,如果圣人心境变化,让你做了太子,圣人还会用他们为你杀人,给你除去硬刺。
圣人和你商量,你也可以用,还让鱼朝真给你认错,这是天帝和太子在商量。
你都不干。
你该是多么傻呀。
圣人道:“那好吧。朕就是不杀,你耐朕何?你想去凉州?英雄梦做多了,你知道凉州的荒凉吗?你知道渭城朝雨浥轻尘是一种福分吗?你知道西出阳关无故人的凄凉吗?你想去,朕答应你,不后悔就行。”
陈成道:“唐律不给后悔药吃。后悔是为了规劝日后之行径,不再唐突,不再鲁莽。圣人您大可放心。大明宫,我会安排好,争取让圣人明年就能入住,不该要的浮财,我也不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他回身,双手捧上荆条,再潜回来,低着头奉送出去。
东方明珠哭了。
人太傻,身上就带有一种力量。
圣人低头看向荆条。
陈成说:“来路上着急,没有准备,在圣人的园中摘的,东方姐姐已经教训过我了,说我摘了圣人的心爱之物。我想了,鱼朝真这种人,摘了就摘了,心疼干什么呢。秋去春来,草木再发。”
圣人愣了一下。
她问:“你是说,其实鱼朝真这样的人取之不尽?”
陈成说:“没错。天下攘攘,皆为利来,你杀了鱼朝真,就没有鱼朝真了吗?还会有。但是再上来的鱼朝真,就会谨言慎行,不会自己胆大妄为,触犯天条。”
圣人点了点头,轻声说:“也是。”
她忽而惊醒道:“你是不是像从大理寺唤兵马去,对朕施了邪术?”
她站起来。
持了荆条,刷地抽了下去。
东方明珠连忙跪地。
圣人问:“你那是什么邪术?”
陈成说:“道术。祝由术。我那是光明正大的道术。”
圣人问:“不是虎伥?”
陈成说:“虎伥?虎伥是一种神念操纵的虫子,根本不一样。圣人你想想,我是人,又不是虎,难道身上寄生很多虎伥虫吗?”
圣人又愣了。
她问:“虎伥是一种虫子?你听谁说的?”
陈成说:“我有手下是虎妖呀,还是一种微生的虫子,要是圣人愿意学习新道术,我可以把我心爱的神念镜送给圣人一台,反正我要西出,现在也用不上了,将来等我回来,再重新制作。”
圣人冷笑说:“朕不信。你演示一下你的邪术,你不承认是邪术的邪术,你让明珠亲你一下试试?”
陈成意外道:“啊?男女大防,她亲了我,她咋办?”
圣人道:“朕觉得你不会成功。”
陈成道:“也不一定。要下赌注吗?”
赌注?
赌什么注?
朕傻么?打赌就没赢过?还中你的圈套呀?
圣人道:“这是你在证明你自己没有问题,没有修炼什么邪术,否则就是妖魔手段。”
陈成点了点头。
他看向东方明珠。
东方明珠打了个寒蝉,这弄来弄去,咋试验到我身上了呢,我是从呢,还是不从呢,这亲一下?
以后?
陈成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
东方明珠忽然就像是看到了一道光,从门外射来,强烈的光线中站了个人,看不清是谁,龙袍冕冠?
这是圣人,不像呀。
天帝是个男的?
东方明珠现出剧烈的反抗,天帝怎么是男的呢?
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
太子登基了。
一个声音响起:“东方婕妤,亲我一下。”
亲不亲?
太子还没成亲是不是?
亲了他,得到他的宠幸,我就是?
不对。
太子不是他吗?
他成亲了呀。
声音又响了起来,无法抗拒,他说:“你是要抗命吗?”
东方明珠打了个哆嗦。
抗命?
奴婢不敢呀。
圣人就看到她僵硬地站起来,一步步向前走去。
圣人用神念探测,感觉到陈成的一缕神念,像丝线发散去,而东方明珠的神念顺从地把它收纳了?
这是用神念影响别人?
这是新道术?
圣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但问题是,他在御史台上为何还要大战,他怎么不对着那些敌人施展?
东方明珠迷乱地称呼说:“陛下?”
圣人愣了一下。
陈成也大吃一惊,虽然可以影响,但都是一点点影响力,其实是自己的一种截断,对方都是自己脑补的。
叫陛下就不应该了呀。
陈成连忙说:“不能叫陛下。”
东方明珠像是醒悟过来了,称呼说:“殿下。”
陈成茫然。
但人已经凑了过来,朱唇往前伸来,陈成迅速一躲,拍了一下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