湟源驻守着一只吐蕃军队。
丰安军的突然到来,瞬间打乱他们的步骤,他们一样符合头坚臀弱的军队习惯,缺少劲弓和长兵。
丰安军顺利夺了寨门,飞驰而入,将之打败,修整半日,刚刚又吃了顿饭,仁松果旺的军队就已经到了。
前后脚抵达的两只军队再次在湟源狭路相逢。
一场惨烈的战争迅速爆发。
鏖战之下,仁松果旺的军队困兽犹斗,渐渐呈现出不支。
仁松果旺调集牛魔上来,却没有第一时间进攻,而是由几十名勇士簇拥,立于一处高坡,示弱大喊:“大唐天将,我吐蕃世代称臣,并无恶意,只是受吐谷浑之情,来帮助他们复国,无意与天庭为敌。还请天兵让开道路,让我等次序返回吐蕃,日后定让我主前往长安跪谢天帝。”
他敢亲去长安跪谢天帝?
你信么?
陈成早就趴在寨上,用火药矢向他瞄准,也就是一箭之外,相当有把握。
陈成异常兴奋。
这要是一弹矢将这吐蕃将领击毙呢。
王海滨大声道:“你要是跪下来磕……”
你多事不?
乒唧勾。
火药矢打空了,打在仁松果旺背后的将领身上,那将领捂着胸口栽倒。王滨海懊悔不已,一看就是敌方大将,不是嘴贱吗?让人家跪下来磕头干什么?人家真磕头你让路呢,你还是不会让路。
你多一句嘴干啥?
你不知道草原人还蓄奴吗?
有啥不能跪的?
仁松果旺不认为是火药矢打空,而是认为让他跪下,就是暗算他的,当场就呼嚎,指挥士卒进攻。
乒唧一声。
他身侧又一个将领的脑袋直接炸了,猛地扑倒在地。
仁松果旺一头冷汗,在地上一滚,顺势就往后方跑去。
吐蕃兵顿时发起进攻。
他们为夺路,又累又饿又冷,只求一次猛攻可夺寨。
一头高大的牛魔挤入狭窄的山路,直奔众人面前,锐角往上一挑,就断了一根横木,把一张恐怖的牛脸凑在众人面前。
此时,牛魔也是长途奔波,寒潮侵袭,又冷又饿,脸上挂的都是涎水和冰条。
大嘴飞身上了寨墙,大叫:“让我来。”
张小敬堵着它问:“你行不行?”
行不行,不试怎么知道?
陈成一把抓了张小敬,拔到一旁。
大嘴和牛魔脸对脸了。
大嘴忍不住道:“你现在倒戈还来得及。”
牛魔不自觉往后退了。
大嘴喜出望外。
陈成大骂道:“你个死驴,它能听懂,听的也是吐蕃语,它退后是为了往前撞。”
果真如此。
牛魔退后数步,给人看出两道触目惊心的蟠龙牛角。
它压了又压两条粗重的前腿。
大嘴猛地张大嘴巴,再收紧嘴唇,撅成圆形,猛烈锐啸。
周围的人并不能听清。
就见面前的那只牛魔突然敌我不分,变得疯狂,到处踩踏吐蕃士兵,屁股一颠一颠,没个准头乱蹦,而后轰然崩塌。
吐蕃人被下到,顿时力不从心,留下横七竖八的尸首,向后败退,担心被趁乱追杀,撤走数里,彻底让出整个湟源。
地方迅速归于平静。
被击退的仁松果旺退往一处山坡,几乎已经绝望。
而王滨海却是惊喜交加。
他又惊又气的是自己为了夺敌士气,胡言乱语,让陈成错过了射杀敌方大将,虽然射死射不死不知道,但连续两矢,敌方大将身边倒了两个,不是武侯,也起码是金甲士吧,结果一个当场倒毙,一个捂着胸口,后来因为场面混乱,死没死不知道,但他这道术法宝,完全是有杀伤力的。
喜的是,敌人被打退,撤了,撤出十几里,而他们的攻城利器牛魔,直接倒毙于眼前。
这意味着丰安军虽然人少,但挡在湟源,还是可以守得住,还是可以等来援兵,一起围歼吐蕃人。
只是还有两路吐蕃人马,一路进攻玉门,一路奔安西,这两路也一定会先后回来,大唐的援军回来,吐蕃的援兵也会来。
王滨海让将士们近一步收集粮食,下去扒拉战死的吐蕃兵,伤毙的牲口,纷纷拉回大寨,用来长期据守。
第二天,将死了的牛魔当成食物吃肉,仁松果旺又带着敢死上来,截止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牛魔是怎么死的。
无病无灾,突然发狂。
他猜牛魔是病了,虽然是妖神,奈何大军断粮,含着泪祷告祭祀,说牛神自愿,这才与大军分食。
吃了牛魔,吃了从战场拔回来的牲畜,把攻坚善战的武士武装起来不少,大家有了起来,再调一只牛魔配合。
再进攻。
不进攻不行。
不进攻不是自己一支军队覆灭,另外两路人马一样面临巨大的凶险。
又是牛魔挤上来,为士卒开路。
大嘴再次喜出望外,自己战场上跟人拼命,自己能打死,别人也能打死,只有这牛魔,别人打不死,只有我能打死。
这是天生我才必有用,怒吼一声死牛魔,不表现,不表演,怎么对得起多年来勤学苦练?
牛魔猛攻到了跟前。
上一只上来,大嘴还心里忐忑,心神不宁,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干掉,而这一只再来,大嘴那是镇定自若,胸有成竹。
一个照面,大嘴就用音波攻击到它脑袋。
牛魔跟上只的反应几乎是大同小异,甚至有所不如,上一只还努力想站稳,践踏的吐蕃兵并不多,这一只就彻底放飞自我了,冲入吐蕃兵中一阵冲撞,不知踩死踩伤多少,其中一个直接被甩入寨中。
一些正卒约束流囚和募兵,还打算抓了先给将军讯问,然而,牛角撞击的内伤太重,他就吐着血,搂着肝肠席地坐着,还是那个模样,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念的哪一方的语言。
仁松果旺终于相信不是巧合。
天兵有对付牛魔的道术。
这就约束将士,再一次给退下去,退下去,他们已经分成了两个方向走。
王海滨怀疑他们败得太惨,已经分裂了。
趁他们败退,王海滨下令,让士卒担土撅石,加固大寨,不得丝毫松懈。
陈成的一伙就又是去负石的。
这过分了不?
这一战,我们少立功劳了吗?
我们这一伙那一战不冲在前面?
都已经百炼成钢,常六子一个白皙青年,都已经一脸胡须,双目如怒,我们比正卒弱吗?刚刚牛魔还是我们打败的,怎么一说加固,什么活重什么给我们干呢。陈成坐在半山腰,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下来,不埋怨了,我们觉得又苦又累,人家怕是也,都去找将军,闹起来,这不是分裂吗?
你看吐蕃人分裂,将军咧着嘴笑的,我们自己要是分裂,挑肥拣瘦,人家吐蕃人不就咧着嘴笑了吗。
干。
石头算什么?
陈成找了一片石壁,测算一会儿,让子三打孔洞,埋火药。
再三估算一番。
把火药引爆了。
轰隆一声,又是轰隆隆数声,各个孔穴中冒出一片片连成一排一排的浓烟和火光,把丰安军整个都吓了个魂飞魄散。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