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在吐蕃没有什么根基,吐蕃高寒之地,农奴社会,多数不是什么敞开式建筑,尤其是鱼朝真和陈成这种不是正常途径来到的使者,预先没有对使者入吐蕃进行过安排,两眼一抹黑,什么情况也打听不出来。陈成略一深思,就给扈一娘又写了一个欠条,很是随意地递给扈一娘。
陈成说:“介绍一位吐蕃的王公给认识,你就又挣了十万两,你知道,十几两,在大唐就能买一头牛。”
扈一娘双手捧住欠条,再三看完,惊喜道:“那还有国师的事情呢,啊呀,我脑袋昏沉,我在吐蕃认识什么王公,啊呀,我脑袋好像坏掉了,我应该认识的有呢,但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还装。
陈成把欠条夹回来,没好气地说:“那就算了。”
转个身。
衣角就被扈一娘拽住。
扈一娘说:“好吧。好吧。没想到三娘子把什么本领都教你了,你用的比我们狐狸还好,这种把人迷很多年的本领,我们姐妹都只能对凡人做到。你厉害,把我迷了那么多天,都不知道有没有趁机占我便宜……什么国师,就都是骗我的,这银两,你舍得兑现吗,你要是兑现我就搬回大唐,一起给你做小妾也行,寡居有些方便,也有些不方便,没个可靠的人儿依靠、疼爱的。”
说些没用的,陈成坐回来说:“好好说话,三娘子知道我给你二十万,就为了让你迁回大唐,说不定要闹。”
他假装说:“你知道她喜欢吃鸡,二十万两够她吃几百年的珍馐佳肴,你说我给你了,她会不会给你要……”
那谁知道。
她抢去欠条,抛了媚眼,转半身掩在一侧,告诉说:“都是姐妹,眼下亲戚越来越少,为了跟她住得近点儿,我牺牲多大,给点搬家费还不肯……啊呀,这个小奸狐狸,看到她我就气得很。”
她又不放心扬扬欠条:“你会给呀。”
她又说:“我问唐卒了,说了,你真是个大财主,上次去你家,我怎么没发现呢,啊呀,就是那头小狐狸故意不让我知道的,对不对?你坐过来,坐过来嘛,坐奴旁边,哄奴开心,奴真心帮你呢。”
陈成呵责道:“你好好的。钱可还没拿到呢。别这样说话,好好说,我是三娘子的夫君,你这是……”
扈一娘说:“好。好。好。将来等她老死了,咱们再在一起。我给你说呀,我和吐蕃相禄东赞的二哥认识。你要信我,派我去一趟,如果他还没有死,我一定能探听来有用的消息,你真觉得我能成为大唐的国师吗?不是我贪恋权势,你知道的,我们是天狐,不能知天下事怎么能修炼成白泽呢。”
陈成说:“看你的努力,钱我有,我可以给你,国师我说了也不算,机会给你,但你要自己去争取。”
他又说:“往代都难,但这一代例外,天帝是女身,能够接受女国师,这是你几百年来最容易争取的时候。”
扈一娘想想也确实是。
但一些不利的她却没去想。
她一个小圣境做大圣境的老师,人家肯吗?
但不知为何,陈成说出来,她就觉得可信。
道理一条、一条,符合推理,你一听,你一想,不就是吗,不趁天帝是女的,你不是错失良机吗。
等几百年等来的一次机会,你不抓住,不是怪你自己错失良机吗?
她乐颠颠就走。
一个吐蕃贵族老头,几个媚眼过去,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问什么不说?
陈成又把她叫住,叮嘱她去问几个事情,叮嘱完,给她举一举拳头。
扈一娘不免振奋。
当你入了圣境,没有新鲜人,新鲜事,没有能振奋精神的事情,无聊呀,想睡觉呀。
她也举了一举小拳头。
跟陈子昂这个妹夫在一起能变年轻呢。
就是被他迷一回,也是新鲜的体验,大家一路做游戏,拿个棍做奋武校尉,拿个镜假装要出嫁。
拿个条等着钱。
都是鲜活的体验感。
回头我也找个年轻的,生气了一口吃掉,肉也是鲜嫩的,还是三娘会挑。
扈一娘前脚走。
后脚禄东赞就传召了。
陈成跟着鱼朝真一起,到了,竟然是郊外的帐篷,黑袍力士站在帐外,扬起手臂,展示出胳膊下沿牦牛毛一样的黑坠,只给二人进一个,还要搜身,陈成和鱼朝真迟疑,鱼朝真还是让了。
陈成能祝由掉对方。
这种近距离说话,成功几率不小,让他进去,或许能有意想不到的成果。
示意自己退让,陈成上。
陈成就猛地上前一步,扇在吐蕃勇士的脸上。
鱼朝真先愣了。
那吐蕃力士猛地一低头,低吼道:“搜身。是为了安全。”
鱼朝真反应过来了。
这才是上国的使者呀。
不骄阳跋扈,不见面就抡巴掌拍脸上,怎么让吐蕃人相信吐蕃覆灭在即,怎么让人信松州数十万大军。
入戏快。
是好样的。
不辱国门。
陈成冷笑道:“让他出来见我,天兵一到,玉石俱焚,还在我这儿装样子,不见最好,见了老子也不知道说什么。战争你们挑起,给你们放下武器,下高原请罪的期限已经要到,随他便好了。”
一转身,带上鱼朝真就走。
大哥。
我们是可以骄阳跋扈,但我们最终要和禄东赞或者乞黎苏笼腊赞见面呀。
只有面对面才有机会吓住。
不是不能欲擒故纵,但是欲擒故纵冒的风险更大。
鱼朝真要配合,也迅速跟上,边走边小声说:“别真走了,走了,见不到人,不知道他有什么反应。”
陈成低声说:“别回头,上了马,一路回去,什么反应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
鱼朝真问:“什么最重要?”
陈成说:“松州真有天兵数十万,吐蕃即将灭国,你说都是真的,我们在这儿见他什么吐蕃相干什么?”
他说:“最后通牒,是真通牒,是不是吐蕃君主亲自接去的,有关系吗?”
禄东赞没有追出来。
也没有派人追他们回去。
回去之后,陈成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演过了。
鱼朝真问:“是不是我们被识破了?这个禄东赞据说是老奸巨猾,几任赞普,都是他教导长大的。”
陈成说:“等扈一娘回来,我们就离开,消息送到就行了,我们要做得真,那就要走,你想呀。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几十万大军已经在松州,你我这样的将士,是希望打起来呢,还是不希望呢。”
鱼朝真道:“自然是希望,不打仗,哪来军功,哪来金银女子掠夺呢。”
等回来扈一娘。
扈一娘说:“据说赞普带兵一万,赶去布防松州了。”
大家都不再说话。
怪不得呢。
人家吐蕃不怕,吓不住,直接就带兵去抵御去了,湟源那边,他们真的不管了吗,是觉得能够打赢呢。
陈成说:“这样也好,等于骗住了,我们也走吧,不等消息了,直接就走,正好赶上行军的队伍,看一看情况。”
鱼朝真点了点头。
一行人说走就走,拉出马和鹤,趁着夜色出逃。
就是逃。
按照假设的情况,你来告诉说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