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辞赶到医院时,看着躺在病床上,戴着呼吸罩,没有半点反应的凌未语,整个人差点愣在原地。
“未未,未未?”他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女孩惨白的脸色没有半点血色,唤了她无数声却没有半点回应。
“未未,我是阿辞,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他语气卑微,好似在跟她商量一般。
眼眶血红,有什么晶莹在里面闪烁。
眼见已经到了急救室,他还想跟进去,却被护士拦在外面,“先生,请到外面等候,不要影响医生给病人做手术。”
“滚开!”向辞一把推开护士,声音凌厉地仿若要将对方冷冻成冰块。
他闯进急救室,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病床上的凌未语。
“未未,我是阿辞啊,你快醒过来看看我,醒过来好不好?”
向辞强忍着激动的情绪,用哄小孩的语气跟她说话。
病床的女孩没有半点反应,脸上、身上全是血。
他不知道她哪来那么多血,怎么能染的全身都是。
“语宝,你看看我,看看我好吗?”
“未未,你别离开我好不好?我们还没生宝宝,还没去环球旅游,你说过要办个木雕展,要教我们的孩子下棋、画画、冰雕的,你别睡了好吗?我们来看看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以备不时之需。
“老婆,你别睡了,快醒过来跟我说句话好不好?你这样子我好怕……我真的好怕……”
说到最后,向辞直接趴在床边,身体颤抖不已,隐隐有隐忍的啜泣声传来,听得人心头压抑又难受。
她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
医生没去理向辞,快速给凌未语做手术。
殷瑜得到消息后,连忙赶了过来,想进去急救室又怕惊扰医生做手术,只能着急地在外面等。
她看向李思韵,出声问道:“怎么回事?小语怎么会发生车祸?”
陆行轩刚好也赶来,见李思韵锁在角落,浑身颤抖不已,赶忙抱住她。
“思思,发生什么事了?”他低声在她耳畔问道。
李思韵好像找到主心骨一般,抱住陆行轩,一直流不停的眼泪再次蜂拥而出。
“陆先生,语姐出事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她、她就躺在地上,我喊她,她不理我,她……”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刚才的事情,哭得撕心裂肺。
到最后只顾得哭,抽噎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行轩心脏直戳戳的疼,安抚着在她后背上拍了拍。
“别怕,小语她会没事的,她福大命大,这次一定会度过难关的。”
急救室内,病人情况越发危机。
护士对医生说道:“曾医生,血库不够血了,怎么办?”
“赶紧从别的医院调血过来。”医生吩咐一声。
另一个医生刘聪开了口,“不行,现在调血根本来不及,病人等不了那么久。”
“那怎么办?”护士着急地问道。
刘聪眉心狠狠一蹙,“赶紧看看外面的家属有没有可以献血的,赶紧带他们去验血。”
“我、我有血,抽我的,想要多少都可以!”向辞听到他们的话,赶紧站起身,一把将袖子扯了上去。
因为他的动作粗鲁,十几万的袖扣就这么崩坏掉到地上。
他却毫不在意,眼神灼灼地看着他们。
刘聪知道向辞的身份,本想劝说一句,在看见他脸上的泪痕后,瞬间明白了一切。
冲身后的护士吩咐道:“让向先生躺下来,让他给病人输血。”
“……是!”
向辞常年在他们医院做各项检查,不用验血就知道他是什么血型。
刚好能给凌未语输血。
无奈此次凌未语病情严重,需要大量的血。
“刘医生,向先生已经到达上限,不可以再抽了。”护士对刘聪说道。
刘聪:“不行,还不够,赶紧再找人。”
向辞心脏仿若被一只手紧紧攥着,侧眸看了眼凌未语的方向,又对护士下了命令,“再抽!需要多少就抽多少!”
“向先生,您……”
护士还想劝他,被向辞无情打断,“继续抽!谁敢违抗命令就滚出医院!”
她不想丢掉这份工作,只能听从他的命令。
不到一会儿,向辞感觉自己手脚发冷,心动过速,神智有点不清醒。
但他不能睡,他必须看到语宝平安无事才安心。
护士几次想劝他不可以再抽了,却见他神色坚定带着冷漠,话都憋在嘴里,不敢说出来。
刘聪盯着凌未语的情况,越来越觉得棘手。
额上渗出一波又一波的细汗。
“刘医生,这个手术要求太高了,如果能让殷神医出马,手术肯定可以完美进行,但现在我们去哪里找殷神医……”
曾医生犯难地看着刘聪。
刘聪脸色极为不好看,他想救人,但自己的医术已经到达极限……
凌未语实在伤势太重,要不是及时送来医院,她怕是早就丧命了。
听到他们的话,向辞咬着牙,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开口道:“她在外面,殷神医在外面……”
声音很低微,只有就近的A护士听得见。
赶忙对刘聪说,“殷神医在外面!殷神医在外面!”
刘聪一愣,赶忙喊人出去找殷神医。
“殷神医?谁是殷神医?”B护士冲着外面一群人急切地问道。
殷瑜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听见护士的话就赶忙走过去,“我就是殷瑜。”
B护士看见这么年轻的女人居然是殷神医,神色一愣。
殷瑜却不给她质疑的机会,迅速冲进急救室。
在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人,心口猛地一抽。
还不等她情绪外泄就立即脸色严肃地走过去,给双手消毒后,认真严肃地给凌未语做手术。
她只能将眼前的人当做普通病人才可以迫使自己静下心来。
向辞被抽出来的血已经到达一个极限。
他还想让护士抽,抽到够用位置,却被殷瑜阻止,还丢了一瓶药给他吃。
“你要是敢出事,小语醒过来也不会好过的。”
听到她的这句话,向辞虚弱地拿起药瓶吃了药,坐在床上,目光灼灼地盯着凌未语。
看着殷瑜忙碌的身影,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很困,很想睡觉,却终是强忍着。
一个小时过去。
殷瑜放下一切,护士帮她擦了额上的汗后,她才走到向辞面前。
还不等她开口,向辞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整个身体紧绷着。
不会有事的!
他在心里重复了数百遍,眼睛灼灼地盯着殷瑜。
殷瑜脸色严肃,眼里划过一抹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