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卫子宴?”
姜若黎唤了一声卫子宴,可这人死死闭着眼,一句话也不回,脸色煞白到可怖。
“真是……”姜若黎有点烦躁,她也不是专业的医生,能把子弹取出来,都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她拿手指在卫子宴鼻息探了探,还有呼吸,说明没死。
就是这个血,要是一直这么流动,可不行。
姜若黎把医药箱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桌子上,从里面翻找出一些消炎止血的药出来。
她把胶囊外壳剥掉,将药粉撒到伤口上。
血流量稍稍少了点,可还是再流。
她又翻出一包医用手套,拆了包装,戴上把针线扔到消毒水里消毒,这便拿着针线给他缝伤口。
卫子宴这枪伤本来就深,再加上她也不是专业的医生,刀口也挺长,所以这针线缝的是真的难。
针穿过皮的时候,因为肩头的皮太厚,再加上血液流动,针线也变的很滑。
她只能缝一针后,用镊子夹着针拽出。
如此十二针,她足足缝了快要二十分钟才是缝完。
伤口缝合,这血流量才总算是少了。
不过,卫子宴又开始发起高烧,不管是身体还是脑袋,都是烫的吓人。
“卫子宴,醒醒,把衣服换了。”
伤口也算是处理好了,可这样是不行的。
姜若黎一边喊人,一边继续拿了消毒的东西把他伤口周围的血给擦拭干净,最后拿了纱布给他包扎。
“你,你帮我一下吧,我动不了。”
卫子宴的枪伤是伤在的左肩,姜若黎动到了他的筋脉,这会儿左边整个肩膀都无法动弹,半边身体又酸又麻。
别说动弹了,他现在还能悠悠醒转说两句话,都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最多帮你擦干净身上的水。”
姜若黎取了热水,用毛巾沾湿,然后把他上衣剥掉,给他擦洗身上。
“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啊?”卫子宴眼睛有一下没一下的睁开,他现在很困,但他不能睡。
这儿没什么消炎药,他又发了高烧,这么睡着的话,说不定就会醒不过来。
“不是不喜欢。”姜若黎最后给他擦了肩头的伤,擦的还算仔细和小心:“很讨厌。”
“讨厌?为什么?我觉得,我挺帅的啊,你为什么要讨厌我?”
卫子宴扯着嘴角想笑,可惜他笑的比哭还难看。
“没有为什么,就是讨厌。大概是你笑的太难看吧。”姜若黎回答的也不拐弯抹角,她扔下毛巾,往地上的狼藉看了眼,叹了口气。
这地上全是血,又得收拾好久。
卫子宴听着这回答,嘴角淡淡的挂了些笑,有些恍惚。
过了会儿,他偏过头看姜若黎在收拾地上的血,嘴唇张了张:“药箱拿我看一下,我看看有什么。”
“囔。”
姜若黎这边刚把东西全都塞好到药箱,她把东西随意的放在卫子宴腿上,转身拿了毛巾继续去擦地上的血。
姜若黎没注意到,卫子宴一直在看她。
“你啊,这不是止痛药吗?”
卫子宴手指在药箱里拨动,虽然说着埋怨的话,可话音里全是笑。
“……哦。”
姜若黎抬头看了眼,发现卫子宴拿了个小白瓶。
“还有热水吗?帮我倒一杯。我快疼炸了。”
术后的痛感其实更加严重,卫子宴一直都是在死撑着。
他支棱着右半边身体,想要单手把药瓶拧开,姜若黎伸手把药瓶拿了过去,利索的拧开瓶盖问他:“吃几颗啊?”
“四颗吧。”
卫子宴的眸子颤动,又是看了眼姜若黎。
姜若黎一直都没往他看,只是在专注的做自己的事。
卫子宴喉咙滚动些许,姜若黎拿了四粒药给他,顺便递给他一杯温水。
“你这样不行,伤口太深,还发这高烧,必须要挂个头孢消炎,最好破伤风也要打了。”
姜若黎收拾完地上的垃圾,略微沉吟了一会儿,拿出了手机。
“不能去医院。”卫子宴见她拿手机,以为她又要打120。
“我知道,我给小叔打电话,让他带一些药过来。”姜若黎说着,已经找到莫南御的电话,这就要拨打过去。
“你这个时间点给他打电话,就不怕他误会吗?”
水温虽然正好,可卫子宴喝的有点猛,人呛了下。
呛得伤口登时炸裂,额头又是滚出冷汗。
姜若黎只好回身先把他平放好在沙发:“误会?误会什么?”
“凌晨三点钟,你跟我孤男寡女的呆在一个办公室里。表哥知道的话,肯定会生气。”
“你想多了吧?”姜若黎眸子抬都没抬一下,电话直接拨打了出去。
“你这个样子,你觉得我们能做什么?”
电话响了有三声,还是没人接。
姜若黎又重新拨了一个过去,同时跟卫子宴继续说:“你先躺着睡一会儿吧,你烧的很厉害。”
卫子宴并没有睡,他还是看着姜若黎,声音幽幽:“如果我是表哥的话,被我知道,你跟别的男人呆在一个屋子里,我一定会吃醋。”
“你这人真的很烦呐。”
姜若黎真的想把他嘴给缝上,唧唧哇外的聒噪死了。
“我意思是,如果我是莫南御的话。我一定要天天把你关在屋子里,不准别的男人看,连说话都不行。”
姜若黎是真的一脸问号:“?”
“因为,你太好了。我怕你被别人抢走。”卫子宴低头笑了声:“他平常都怎么叫你啊?”
卫子宴越来越奇怪,估计是烧糊涂了。
姜若黎看了他一眼,没理他。
“好像,是叫你黎黎。黎黎……”
卫子宴继续喃喃。
“卫子宴,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老老实实的睡一觉?”
姜若黎已经打第三个电话了,莫南御还是没接。
这个时间点,虽然按理来说,莫南御应该是睡了,可是……平日如果她不回家的话,莫南御肯定是会给她打电话的。
她心里登时一紧,赶紧给杨殊卿打电话。
“好,我睡觉。”
另外一边,卫子宴虽然喃喃说着睡觉,可是眼睛却还是望着姜若黎,嘴唇启动,发出无声的呼唤:“黎黎。”
“为什么,所有的人,爱的都是他?为什么?你也是。黎黎……”
卫子宴闭上眼,手指蜷缩,然后握紧。
——
“唔……”
陈安九坐在床边,脸上通红,他手里正拽着一个床单,床单上,脏了一大块。
杨殊卿睡的安稳,电话没有把他叫醒。
陈安九见来电是姜若黎,想了想,最终接起。
“大师兄,你见到我家御哥哥了吗?”
“若黎姐姐……我,我和杨大哥今天没回道馆,我们在茶社住下了。”
陈安九望着床上睡的安稳的杨殊卿,脸上有些红,他担心姜若黎那边多想,又说:“今天雨太大,就没回去。这边,有两间房可以住。”
“行,我知道了,我给大师伯打电话。”
姜若黎这边放下电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凌晨三点半……怎么是九儿接的大师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