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直奔洗手间。
解决完内急后,我低头翻找充电宝的空档,电梯门开了,有人也随后入了电梯,白色的休闲鞋和奶油色的九分裤,小辛总办公室的那个人?正想抬头看上一眼,眼前倏然黑了下来,与此同时电梯也停了。
“怎。。怎么了?”我向后靠了靠,赶紧抓住扶手。
“呀,电梯坏了。”男人声音浑厚,略带低哑,有种刚睡醒的惺忪感,但听起来还不错。
“怎么连应急灯都没有啊,拿手机照一下看看有没有报警按钮。我手机没电关机了。”
男人没有吭声。
“拿手机啊。”我又说了一遍。
“出来急,忘拿了。”虽然看不见,但是我猜测他此时大概也正因为这个懊恼着。
“算了。”我叹了一声,然后深吸一口气,大喊:“有人在吗?电梯坏了。”
没人回应,我接连又喊了几声。
“行了,别喊了,这边电梯很少有人坐的。”
“这里还有别的电梯?我来的时候难道不是坐的这个?”我是个路痴,建筑物里面就更没有方向感可言了。
“这个电梯一直在维护,大家都走西面的。”
“哦,那你怎么走这边?”
“下班时间,那边人多。”
“倒霉。”
我席地而坐,居然还庆幸刚才上了个厕所,否则尿急又赶上电梯坏了,不就尴尬了吗?
他紧随着也坐在了地上。
“你刚刚也在小辛总办公室吧?”我问。
“在,我看你年纪轻轻地,说话倒是挺有派头。”
他的话带着点戏谑的意味,让人很不喜欢。
“我只是实话实说,创业容易守业难,我需要发展,他需要突破,原可互取所长,就看他怎么想了。”
男人笑了笑,说:“他是个异常谨慎的人,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来之前就做好了。”黑暗让我感觉疲累,我闭着眼睛靠着电梯壁。
“创业不容易,女人创业更不容易,为什么不考虑一下他的建议?搞得自己这么累。”
“因为一个执念。”这个执念从十九岁就跟着我,七年了,我的所有都围绕这个执念,哪怕爱情触手可及,却也不敢碰触,值得吗?我认为值得。
“大概是个很了不得的信念。”他说。
我笑了:“你怎么就确定不是钱?我的执念就是太爱钱了。”
他也轻笑一声:“凭你的姿色如果想要钱,或许会有更多的方式。”
“我的姿色?我不记得你有转过头来看我一眼。”办公室里,他可一直在看手机的。
“你不记得不代表我没看过你,男人看女人有的时候瞥上一眼就够。”
“呵,一听就是情场老手。”
“还行。”
有一搭无一搭聊着,渐渐的睡意来袭,做了一个梦,梦里漫天的雪花缠绕着黄色的纸钱,无数人围着我,他们的脸孔五官狰狞到了一起,戳着我的脊梁骨谩骂着,推搡着。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罩在一个鼓里,所有的声音来来回回的撞击着我的耳膜。
“还钱。”
“下地狱。”
“还钱。”
“下地狱。”
.........
鬼魅般的嘶哑,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我捂着耳朵,可是那一张张脸孔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挥之不去。我看着他们将父亲的遗像扔到地上,踩在脚下......
我感觉好冷啊,爸,我好冷啊,我爸是好人,爸,你是好人啊,你告诉他们你是好人啊,钱我会还的,我真的会还的,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我真的会还的。
我将自己瑟缩在黑暗里,行差踏错就是万丈深渊,无数的身影在我眼前来了又走,熟悉的陌生的,温柔的狰狞的,我双手乱挥却赶不走阴霾,难道这就是地狱吗?一丝温暖倏然将我包裹,我欢喜的紧紧抓住,生怕它一不留神走掉,那些狰狞的面孔就这样被定格被打碎,一缕阳光冲破阴霾,我试图睁开眼睛看看,可是光芒太甚,只能模糊的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是保安室的沙发,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身上盖的白色棒球服外套随着我的起身而滑落在地。这时,保安大哥正好进来,见我醒了,责怪的说:“你终于醒了,可真能睡,赶紧回去吧,都很晚了。”
我哦了一声,起身要走,却被他叫住:“这衣服你拿着,和你一起的那个男的留下的,你一起带走吧。”
“可是我不认识他。”那男的我连长相都没看清过。
“认不认识的,人家把你抱过来还把自己衣服脱下来给你盖,在这陪了你好一会呢,你扔这也不是回事,说不准以后还见得到呢,拿着吧。”
没办法我只有拿着走了,临走的时候看了眼墙上的镜子,结果却被镜子中的自己给惊住了,天呐,眼睛下面灰溜溜爬着的是两条“蚯蚓”吗?我这是哭过了?没记得啊。奶奶的,下次可不能买这个牌子的眼线笔了,说好的防水呢?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