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忘记了他之后还说过什么,也或许什么也没说,我只记得他绝望的眼神以及落寞的背影,菲语的小高跟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了一会,我没有看她,但也感受到了从她眼睛里射出的厌恶目光。
夜色浓重,路上来往的车辆呼啸而过,我缓缓转身,不远处,邵大哥环臂倚靠着一棵小树望着我,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你父亲没有给你留下任何遗产,法律层面你完全有权利不去偿还那些债务。”
我说:“法律是法律,道义是道义,他说过我太轴,是,我就是轴,我有要坚守的东西,这就是我的执念。我和他注定走的不是同一条路。”
他没有再说什么,我们就这样站了一会。
他说要送我回去,我却想一个人走走,道了声再见便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他和别的女人一同出现我的心好痛,他说与我一起承担我的心更痛,我不知道人为什么要这么纠结。
我打开手机导航,找到了最近的电影院,买了票进了放映厅。
十九岁后第一次踏入电影院的我像饿极了似的,疯狂的往嘴里塞爆米花,菲语说的不错,这部影片确实感人,赚足了我的眼泪。
第一次累的想放弃了,放弃一切不管不顾的冲进他的怀里,告诉他我也同样的爱他,可是,能吗?我不能,我讨厌自己这么理智,华姐姐说的对,他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我不能拖累了他。
那晚之后我就得了心病,但凡想到华向晨心就绞痛的厉害,难以排解,只能让自己忙起来,忙到没有时间想他。
郑经理找我谈过一次,说实话我心里没谱,毕竟到最后他都没有给我个很明确的意思,而他这边的不明朗,冯唐那边我就没办法说出口,生怕到时又是空欢喜一场。
下午的时候邵大哥发微信问我在哪,我说在公司,他要来找我,于是我给他发了个位置。
头有些晕,我便躺在沙发上,本想眯一小会,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间,我听见纸张翻页的声音,睁开眼睛,沙发旁的落地灯下,邵大哥挽着衬衣袖子正在低头看着什么,他看的是我投给郑经理的那份计划书,时不时还用笔圈圈画画,有点像上学时给学生批改作业的老师。
大概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他瞥了我一眼:“醒了?我还以为要在这陪你一晚上了。”
窗外已经落了夜幕。
“几点钟了?”我坐起身,将身上盖着的外套放一边。
“八点二十。”他抬手看手表,然后补充了一句,“你睡了五个小时。”
我有些愕然,“那你不叫醒我。”
“你助理说你这两天休息不好,我就没打扰你。”
“哦。”
“走吧。”他起身拿起外套。
“去哪?”
“等你这么久我早就饿了,赶紧的,吃饭去。”
这次他没有问我想吃什么,而是直接将我带去了一家农家菜,那里的老板、服务员看起来和他挺熟的,还跟他开玩笑说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他只是笑笑没有解释,还是我受不了他们那调侃的眼神,赶紧摆手说不是。
点菜的时候他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全数自己点了,服务员小妹妹听着他点的菜,扑哧一声就笑了,说:“彦哥,你这点的月子餐呢,光给嫂子补了,要不给你也来个王八汤补补?”
小姑娘的荤段子让我这张老脸着实没处安放,他却也不着恼,“话这么多,你看我哪里需要补了,赶紧的吧。”
小姑娘出去后,我说:“哥,我发现越跟你接触越觉得你接地气,你说说你西装革履的时候到底装了多少正经。”
“你就吐不出象牙,苏何资本那边怎么样了?”他一边给我倒茶水一边问。
“不知道,太磨叽,要杀要剐的不给个痛快话,昨天去了,那个郑经理说他们苏总看过我的计划书,说不成熟但不否认还是有价值的,让我说点实际的,说什么商人之间谈合作,需要让他看到足够打动他的利益。”
“你怎么说?”
“我没有直接回答,因为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一个新手正摸索着过河呢,现在让我给他一个预知的结果我做不到,也没有那个经验,如果要瞎编,我想以人家的精明只能适得其反,所以,只能曲线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