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放弃了?”
“怎么可能,我抗争了,还放了狠话,我说从现在开始不要零花钱了,我去卖艺,地铁口那么多卖艺的,没见哪个是饿死的。”
“然后呢?”
“然后我爸就找了个卷尺去给我量钢琴了。”
“......量钢琴?”他们三个一脸不解。
“对,我当时也是这表情,我说你干嘛呢,你们猜我爸说什么?”
他们摇头。
“我爸说他给我量量底座好做几个大点的轮子,来回去地铁口拉着还方便。”
两秒钟的沉默,连苏博彦这几天的扑克脸都难得的笑了出来。
“你爸很幽默。”文景初拿起酒杯,虽然里面只是茶水,我却注意到他的手指很漂亮。
我和他碰了一下。
“他才不是个幽默的人呢,不过,你——”我将酒杯凑到嘴边抿了一口,并没有说下去。
“你感觉我会为了菲语的事为难你?”他很聪明,我不过说了一个字他就明白了。
我看了一眼苏博彦,他低头吃饭装听不见。
“至少不会毫无芥蒂的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吧。”
他眼中笑意浓了一些,大概是感觉我挺直接的。
“嘶,让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我立场不太对,不过为难人这回事,尤其还是一个女人,对我来说还是有难度的。”
他的态度让我有些吃惊,我愣了好一会,自刚才就注意到了,他身上好像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干净的笑,清澈的眼神,自骨子里散发着一种静谧的气息,而这静谧的背后却还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是什么呢?我像被电到了一样赶紧停止探索,恍然看向苏博彦,幸而他没有留意到我刚才的慌乱。
“开玩笑的,”文景初说,大概是误会了我刚才的异样,“无论事实真相如何,整个事件只有一个受害者,就是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至于菲语,她自己种的因就必须咬牙吞了这个果,这个错误不是别人造成的,是她自己。”
“.......你....相信我?”
“无关相信与否,不过你的眼神够坦然。”
“那是坦然?那是脸皮厚。”苏博彦闻言头也不抬的补了一句。
我暗暗给了他一个白眼,然后继续说:“上次的事抱歉了,破坏了你的Party。”
“那样没有营养的Party破坏就破坏了。”他笑的煞是阳光灿烂,却让我一时有些哑口,回忆那天好像确实是说过这话,诶?这人真的不是记仇吗?
只是他........脑海中一缕思绪一晃而过,然而我却没有及时抓住它。
“怎么了吗?”
“啊?哦。”文景初的话让我恍然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刚才一直在盯着他看,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是感觉以前我们是不是见过?”不是看海报,而是确确实实面对面的那种,这样的感觉强烈的冲击着我的识海,然而细想,却又无从寻觅。
他没有说话,似有笑意的看着我,反倒是苏博彦抬手就给了我一个爆栗。
“我去,苏博彦,你吃饱撑的吧。”要不是对面还坐着俩人,我恨不得拿筷子敲死他。
“想搭讪就不能换个台词,告诉你,别打他的主意,垂涎他美色的多了去了,还轮不到你,该干嘛干嘛去。”他指着我的鼻子说。
“.........你行,你真行。”我推给他一个大拇指,筷子用力往桌上一戳,夹起一块牛肉一口塞进嘴里。
吃完饭后,凌贺买单,服务生笑嘻嘻的将账单递给他,然后说:“严总吩咐过了,您是他的朋友,所以——”
凌贺冲我使眼色,因为刚才我还嘲讽他不见得能称心如意。
“所以,这桌饭菜为您打八折。”
我噗的一声趴在桌子上笑了起来。凌贺脸上的得意渐渐收了回去,结了账后,面对着我们三个的嘲笑,他咬牙切齿的说:“严慕年这孙子。”
“你跟慕年从小就喜欢掐,都多大人了,走吧。”苏博彦拿起外套先一步往外走。
我跟在后面也出了门。
地下停车场,一男一女有说有笑的转过转角,我像是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快步追了过去,电梯门已经关上,看着不断上升的数字我的失望也在不断攀升,电梯停在十楼,旁边的楼层简介十楼以上是主题酒店,我凝着眉重重的吐出一口气。
“那不是......”苏博彦追了过来,显然也看到了。
我摇摇头,转身往回走。
“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