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就是你们星河纪所剽窃设计的外观专利，知道连锁反应吗？有过剽窃历史，你认为评委会不会还认可你们新凯，就算评委认可了，那大众呢？我没有在你星河纪开张之际拿出来是因为我还顾念着和冯唐那份友情，可是现在，被人欺负成这样，你要是我你会怎么做？再者，星河纪开篇灿烂，但我敢预言，开篇即是巅峰，过不了这个坎，那就只能走下坡路。我猜冯唐正是恐惧这点，所以才会乱了心神，有病乱投医。星河纪要是继续留在冯唐的手里最后肯定完蛋，说了这么多，该何去何从，小辛总心里应该已经有章法了吧？”

    他思虑片刻。

    “你知道我答应你之后，也就意味着冯唐要被踢出局，你就一点不念旧情？”

    “那他可念过旧情？”

    他原地踱了两步：“让我考虑考虑。”

    我看了眼时间，点头：“会场等你。”

    .........

    他会作何选择？我收回目光，心悬在空中，却又不自主的看了一眼苏博彦，视线交汇，我赶紧转过头去，暗自骂了一通后却不知究竟是在骂他还是在骂我自己。

    西西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臂，小六和小黑在后面嘀嘀咕咕的祈祷，凌贺却难得安静的等待结果，所有人停下了窃窃私语，屏息静听。

    而当林总大声念出冠军名字后，周遭那紧张的气息瞬间就被失望的讶异声所代替。两败俱伤，可是人家伤的起，云生伤不起，我用力的攥着手机，自嘲的笑了笑，沈练啊沈练，是你的自负连累了云生。

    大家交头接耳，很是意外如此结果。面对着这无数的质疑声，林总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大概会有人质疑为何新凯和云生没有当选，如大家所见，两家公司的参赛品存有争议，评委不是侦探，没有责任评辩真伪，为了维护比赛的公平性，所以才做如此决策，另外——”

    “不可能，怎么能这样，评委，我有异议，新凯是受害者，如果因为云生的剽窃行为而丧失参赛资格，我表示不服，新凯请求重新裁定。”冯唐气急败坏的样子让我联想到了丧家之犬，只是没想到，有一日，这个词会用在他的身上，而我又能好到哪去。

    “新凯退赛。”

    敏感的字眼瞬间让所有人闭了嘴，寻声齐刷刷的看向后排。

    小辛总缓缓起身，郑重的重复了刚才那句话：“新凯退赛。退赛原因是基于尊重大赛的公正性，没有及时发现内部人员太过急功近利而选择了错误的竞争方式，作为总裁我难辞其咎。在此声明，冯唐的抄袭行为系他个人行为，与新凯没有任何关联.......”

    我还记得那个天台上意欲跳楼的男人，也记得曾经我们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加班苦战的日子，人究竟是怎样的动物，念着情分，却又在做着互相伤害的事情，为的是什么，此时难道还能说是为了梦想吗？而那缥缈的梦想究竟又是什么？看着哑口无言、失魂落魄离开会场的冯唐，我感觉有些迷茫了。

    会场散尽，小辛总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恭喜啊。”

    “没什么好喜得，安慰奖罢了。”估摸着连评委都替云生叫屈，临时加了一个独具风格创意奖。

    他摇头轻笑。

    “冯唐担心败露就自乱了阵脚。”

    “就算是不乱阵脚他也赢不了，因为他并不相信这个作品，那么多年的合作他只是习惯了相信我罢了。”

    “你就不怕他会一蹶不振？”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聚光灯笼罩的舞台中央，我指着那方说道：“那里......整个会场最闪亮的地方，可是站在那往下看却是一片黑，那里不适合思考。观众席虽然暗了点，但是却能让人静下心来，他需要这样一个位置，否则总有一天会因为那盏灯而彻底迷失了自己。”

    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在想，如果哪天我也迷失在那盏灯下，是否也能想起今日自己说过的这些话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观众席上坐着的又会是谁？

    “我估摸着唯颂那边没戏了。”

    “走着看吧。”我叹了一声，起身走出了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