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拖拉着沉重的步子往外走,却是胳膊被用力一拽,我踉跄着差点摔倒,他一把扶住我。
“沈练,你闹够了没有,我说过让你还了吗?你到底是在固执什么。”
“这不是固执,是自尊。”
“自尊?呵,自尊,你被带到派出所来也是为了自尊?”他冷声道。
是啊,就是为了那你看不上的自尊,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栗,嗓子里的哽咽带着血腥气,我咽了咽,再次开口,却是用力掐着手心才不至于哽咽到说不出话。
“是自尊,但不是我的,是我妈妈的,我妈活着的时候他们就急不可耐的想让她腾地方,死了连墓穴也不放过.....”我又用力的咽了咽,“他说他妈对我爸情根深种,生不能同巢,死也想同穴,让我把我妈请出来.....换你,你乐意吗?你不揍他吗?”
他眼中的怒色慢慢褪去,继而被另一种情绪取代。
“练练......我——”
“我知道换做你肯定也不会同意,但是你们有修养的人会选择另一种方式,起码不会像我这样泼妇骂街,也不会爆粗口,更不会打人,当然了,你和我的立场刚好相反,因为,你...也...是...野...种。”
我将一把无形的剑没入他的胸膛,看不见血却有种被鲜血喷脸的感觉,那紧握住我手腕的手颤了颤后缓缓松了开......
四目相对,他的伤真真切切的映在我的眼中,虽然像锥子一样扎心,但倔强如我却就是不肯低头。
身后倏然一暖,一件黑色西装罩在我的身上。
文景初揽着我的肩膀将我带离,离开前叹了一声:“你们两个人到底要相爱相杀到什么时候。”
车上,他说我不该揭苏博彦的伤疤,我没吭声,他就像哄小孩一样摸了摸我的头。
“去哪?”看着不是去我家的方向,我禁不住问道。
“回家吃饭。”他笑着答。
半个小时后,我倚在他家餐台边上看他用机器打发奶油,他的神情好专注,我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拉小提琴为我伴奏的情形,那时的他又是如何看我的呢?
“吃个饭要这么费劲吗?吃你家大米是不是还得现插秧啊?”我幽怨的看着他,肚子咕噜噜响个不停。
他呵呵笑着,说:“知道你有多可爱吗?”
“我不可爱。”这个词不符合我的气质。
“那为什么我会觉得你可爱呢?不管是装腔作势的时候还是口是心非的时候,甚至连你骂人都感觉可爱。”
“那是因为骂的不是你,”我嘀咕着,“诶?我什么时候装腔作势了。”
面对我的怒视他笑意更甚。
“你这是承认有过口是心非?”
就知道他在变着法的说我刚才怼苏博彦的事。
“......没心情跟你贫嘴。”我坐在吧凳上摆弄桌上的物件,一只勺子伸了过来,上面一块白白的奶油。
“不要,太甜。”我拒绝的将脸别向一边。
“放心,不甜,至少会比宴会上那些好吃。”
宴会那些?
“你偷看我了?”
“至于偷看吗?餐台那就你一人,我随便瞄上一眼你都跑不了。看你吃了一口放下就知道是不和胃口,否则盘子不空你哪舍得放。”
“那——”我这边刚张开嘴巴,勺子就塞了进去,入口即化,有种冰激凌的口感,不是很甜,也不腻,我砸吧两下嘴巴,意犹未尽的嗯了一声。
“还不错,不算太甜,看不出你还会这个?”
他伸手抹掉我嘴角的奶油,就势放进自己的嘴里尝了尝。
“嗯,确实不错,今天超常发挥了。”
他还在琢磨着是不是需要再加点什么,而我却被他刚才的举动惹红了脸,心里暗骂,混蛋,又撩我。
“对了,你把你女伴自己一人扔那好吗?”我问他。
闻言,他只是动作顿了顿,却没看我。
“我和她.....不是可以干涉彼此自由的那种关系。”
听这话.....是在和我解释什么吗?可是他对我又有什么好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