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博彦说我差点又给老太太气的背过气去,我说她有数,否则也不会这么痛快的就在委托书上签字了。
当是时我们在去玉文集团的路上,他问我:“这件事盘算了多久?”
我看着他没说话,他笑笑:“这可是一盘大棋,之前所有的铺垫都在等着今天这个局势,猜的没错的话,买下暮霭山庄只是一个开始。难道说,你还做了什么推动事件进展的事情?”
确实是一盘大棋,这盘棋的棋子叫人心。
“推动事件进展的不是我,而是贪婪无度的人心......
陈文正的野心是自来不甘落于人后,他自诩功臣,为公司出力,然陈董事长的子女凭什么就能什么都不做就来分享他的胜利果实。
所以,当我拜托慕程勋放出要收购玉文集团的消息后,他立刻暗地里与慕程勋取得联系,并积极的游说其他股东卖掉公司套现。
利益为大,玉文集团能够有今天都是利欲熏心造成的。当年众环房地产在荷兰的项目搁浅转战回相城,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落成,从未涉猎房地产的陈董事长却看到了商机,盲目的投入,换来的却是压根就无法托起的盘。
景初拦过她,可是她一意孤行还执意要抵押暮霭山庄,大概是已经预测到会有现在的局面,景初瞒着他妈在别处为欢乐之家重新置地,可是却信错了人,他去世后,那人掏空了欢乐基金,变卖了新地。欢乐基金是孩子们的救命钱,怎么会有人这么狠心。”每每想起,心里总感觉被千斤巨石压着,透不过气。
他的手覆在我的手背上,轻拍两下以示安慰。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他们的自私该付出代价,而最让我伤心的莫过于她把樱街巷给卖掉了,那里面可全是景初的心血啊,她怎么能......我一点一点收回景初所留下的一切,却唯独收不回樱街巷,甚至连买家都找不到。我是恨她的,但今天看她在病床上,我突然又不恨了......”
景初,如果你还活着,是否也会突然发现向来注重仪表的母亲,两鬓也渐渐染了白呢?
股东大会,正在他们都庆幸陈董事长因为病倒而无法与会时,我的出现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文家的媳妇,别说景初现在不在了,即便是现在还活着,也不可能让你进了文家的门。”
“认不认我没关系,这个你们总要认的吧。”我拿出陈董事长的委托书,上面清晰写着她的大名,所有人立刻禁声,陈文正连连说不可能。
加上陈董事长和菲语的股份,这注定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胜利,诺大的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
突然有人站出来,我认得他,景初的三叔,也是股东之一。
“玉文集团的处境你不会不知,想要扭转亏损的局势完全是不可能的,既然现在有人想接手这个烂摊子,我们有什么理由不卖?难道一定要拖着我们跟你们一起送死?”
他的话说完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老三其人我了解过,虽然体胖腰圆,却是个十足的小心眼,喜欢占便宜,疑心重尤其怕吃亏。
陈董事长的位置不好坐,来之前苏博彦就给我打了一针预防针,此时坐在这,他在我的右手边看着,这样的感觉......
我不失礼貌的微微一笑:“三叔,你说的有道理,我给你个建议,把你的股份卖给我,这样你就可以完全从这个烂摊子里撤出去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当然,在座的各位谁想卖股份,我都欢迎,来者不拒。这位想必大家都认识的,苏何资本的苏总,赶巧今天他也在,不若就让他来给我们做个见证,也省的日后有谁翻脸耍赖那就不好看了。三叔,我的这个建议怎么样?”
说这番话的时候,老三脸上的神情变了几番,一双精打细算的眼珠子在苏博彦身上来回的转。
苏博彦礼貌性的冲他点了点头,他神情一转对我说:“其实呢,要是公司真的能转危为安,我倒也是愿意和公司共进退的,卖股份的事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老三的突然改口,其他人自是也都想到了一起。毕竟我沈练后面是整个风头正盛的七椀居,而苏何资本又是个金主,两家公司若是双剑合璧那定又是另一番景象,而此时我受陈董事长之托接管玉文,也必定不会让它烂在我的手里,如此怎么想玉文都是会翻盘的,惯于精打细算的大家心里都藏着个小九九,这股份卖了便是卖了,可万一玉文翻盘,那亏的可就大了。
“如果没有人想卖股份,那这个话题就先告一段落,我也给大家吃颗定心丸,只要有我沈练在,玉文集团就倒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