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姑妈和小叔你们今天来的目的是想要聘礼。”慕年的声音从隔间传到我的耳中,此时我坐在临近的隔间里,小圆小心翼翼的放了杯咖啡在桌上。
“这练练的爸妈不在了,我们就是她的家长,作为她的娘家人为女儿要点聘礼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吧。”
小叔的声音听上去还是那么的无赖,我在心里安慰自己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千万不能和这些人生气,对,不生气。
“情理之中。”
慕年依旧语气平稳。
“果然是大家庭的孩子,就是懂理,放心,我们要的不多,二百万,对你来说应该是小意思吧。”
“.......还行,不算狮子大开口,钱可以给,但要给的有理有据,明天我会让律师联系你,以后沈练与你们沈家不再有一点关系,二百万买沈练一个清净——值了。”
二百万买沈练一个清净,一股暖意蔓延,我强忍着鼻腔里的酸涩快步走出店里。
路上寒风凛冽,我拢了拢衣襟,临近过年,街上热闹的厉害。
我站在天桥上看着下面车水马龙,遥远的天际飘来几朵乌云。孟白曾经说过女人再强也要有个男人为自己撑起一片天,那时可曾想过这个男人会是严慕年呢?而我又有什么资格得到他如此照拂。心中气闷,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么冷的天小心感冒了。”
轻柔的声音传入耳中,我惊讶回头,与此同时一根米色围巾落了下来,在我的脖子上缠了一道又一道。严慕年神色平静的看着我,他长得高,兄弟中他和博彦不分伯仲,以前总感觉这少爷有些孩子气,今天不知怎的,突然觉得他高大了起来。
“听到我们的谈话了?不高兴了?”他双手轻轻捂住我已经冻僵的耳朵,说话间呼出团团白雾。
“肉包子打狗。”我小声嘟囔着。
“那就喂饱了再打,好了,别生气了,等你生完宝宝,咱们就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现在什么事都不是事,宝宝才是最重要的,医生不是说嘛,不能有强烈的情绪波动,虽然过了危险期了,但还是不能放松警惕。”
“.....那可是二百万呢,能给孩子们买多少好吃的。”想想就来气,这都是些什么人啊,简直就是狗皮膏药。
“权当扶贫了,回去吧,不是想吃寿喜锅了嘛,出来的时候我已经让小圆安排好了,估计这回该上桌了。”
“可是——”
“没有可是,这件事交给我,你只要安心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他扶着我走下天桥,一路说说笑笑,所有的怨气不知觉被他几句话化开,他说的对,现在对我来说宝宝才是第一位的。
当晚,下了一场很大的雪,而慕年却回来的很晚,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还是带着伤回来的。
“你被打了?”我赶紧上前查看,他摆摆手说没事,路上滑摔了一跤。
“摔跤能把嘴角摔成这样?说实话,发生什么事了。”
见我真的生气,这家伙才道出实情,原来是店里顾客喝酒闹事,他原本是想去劝架,谁知会莫名其妙挨了两拳。
取了药箱给他上药,这家伙一边疼的嘶嘶叫唤,一边还逞强说揍他的人更惨。
“好,你厉害,少爷,下次看人打架你能不去凑热闹吗?”
他笑着说好,我却从他眉宇间察觉到一股莫名失落的情绪,正揣测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时候,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迫使我停住手上的动作。
“练练,”他说,“和我结婚你有后悔过吗?”
他的神情很认真,一扫方才逞英雄时的孩子气。我被他问的一愣,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就感觉心里压着千斤重的石头。
“后悔,不该让你趟这趟浑水,现在的我就好比一只寄生虫,吃你的、住你的、花你的,过几个月还要再给你添一只小寄生虫。最近我总是在想,我气博彦太在乎所谓的身份,可我又好到哪去,同样的为了一个身份,却让你背负了原本不该背负的,以前你总说我是个扫把星,不得不说你的眼光还是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