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的言允凡面色赤红，青筋暴起，沈练走上前，俯看着他，沉声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报应会来的。”

    “苏博彦，是你在捣鬼，我真是小看你了。”

    苏博彦环臂，蔑视的扫视着他的脸：“害人终害己，你应该庆幸三年前那一刀偏离她的心脏一公分，否则，今时今日，我会让你死的更难看。”

    言允凡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眼见着门口的人被一一撂倒，他的希望彻底落空。这时，一群人涌了进来——警察，要以涉嫌走私、贩卖军火等罪行逮捕他。

    全场震惊，言允凡不敢置信的看向沈练。

    “是你？”

    沈练的沉默便说明了一切，那件事后，苏博彦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刀疤男可以说是言允凡完美计划中的一个突破口，苏博彦查到他原是一名雇佣军，母亲生活在越南，那件事后，刀疤男的母亲得到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抚恤金，通过层层追查，最后确定了这笔钱的流通路径，竟牵扯出一宗非法的军火交易。

    而沈练当日在言允凡面前说的话，不过是在引蛇出洞，顺藤摸瓜，警方顺利掌握了言允凡的犯罪事实。

    慌乱中，言允凡从桌上摸起一把西餐刀，手腕一转，刀锋横在自己的脖颈间，逼迫警察后退。苏博彦第一反应则是护住沈练。

    “别冲动，一切还未有定论，我们只是希望你能配合警方调查。”警察一边安抚他，一边疏散众人离场。

    老头子一直背对着他，对身后发生的事漠然的如同毫无相关。一滴泪从言允凡的眼角滑落，他多希望自己的父亲能像别的父亲那样宠爱自己的孩子，可是他没有，他对他只有严厉，只有无休止的谩骂。

    自知大势已去，他自嘲的笑了两声，对着那个背影喃喃说道：“我有的时候真的好羡慕允乔，虽然他也和我一样总让你看不上，但他不在乎，他勇敢的摒弃家族的束缚，敢于追求自己喜欢的音乐。他对家产嗤之以鼻，我明面上骂他不求上进，实则是羡慕他的，我想如果我也能像他一样洒脱，那我是不是就能活的更快乐了。

    可惜我不洒脱，我是个俗人，被命运摆布的俗人，我希望得到你的肯定，希望拿回我应得的，更希望你能回头看我一眼，像寻常父亲一样用耐心教导自己的孩子，而不是责骂，也不是嘲讽。

    知道吗？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恨你，现在的我是你造成的，你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宁可当初你不要去美国，也宁可我们家一贫如洗，也好过每天在你几房太太的宫斗中耳濡目染，你以为她们都爱你吗？不，她们爱的是你的钱，你病倒之后，你的太太们每天处心积虑怎么瓜分你的财产，躺在床上的你可看到了这些嘴脸？多讽刺，沈练说的对，报应，我的报应来了，你的也来了。”

    说完，他的手用力滑动，一抹鲜红瞬间染红了他的手，倒地之际，他看到沈练向他奔来，不顾一切的用手按压住他出血的部位，他还看到她因为着急而流出的眼泪，他想笑，笑这个女人真是傻，明明两次都差点在他手里丧命，现在她竟然在为他流眼泪。

    “我......”他的声音淹没在自己汩汩的血流中，他想说其实自己还是蛮喜欢她的，假如.....假如没有这些恩怨，假如她只是他的妹妹，那么他也会很疼她，可惜，已经没有这些如果了，余光中，那个人终于转了过来，他苍老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不一样的形容，够了......他颤着手覆在沈练的手上，汲取了最后一丝温暖后，用最后一点力气将她的手拿掉，血汩汩而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