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日子以来，确实未曾听说府上有任何关于她行踪可疑的消息，更何况柳柔云不过是孤身一人，又哪来这么多的钱财能够囤积这么多的硝石。”

    楚清玄看着霍湄如此激动，两眼放光，似乎已经有种胜利曙光在眼前的感觉，但他细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太可能。

    “再者，硝石囤积，想必是从一个月前就开始了，当时她还并未与我提起过索要硝石。”

    “柳柔云好歹也是个大夫，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到提取硝石的简单办法？为什么会故意跟你提出，那是因为她想要金蝉脱壳，从另一个方向来洗脱自己的嫌疑，让你以为不是他做的，实际上就是她在幕后操控。”

    霍湄越想越气愤，尤其是楚清玄的犹豫，才是真令她感到不爽的地方。

    “你该不会对她真是余情未了吧，你就这么相信，而他认为我是在胡搅蛮缠，你觉得他背后做这种玩心计的事还少吗？你若是这么信任她，那便当我什么话也没说，以后也不必找我帮你什么忙了。”

    说着，霍湄气得鼓起腮帮子，想要将手抽出来，拒绝他的牵扯，楚清玄不禁无奈的笑笑，愣是把人重新拉了回来。

    “你在说些什么？不是在谈论案子么？总得要有确实的证据才行，更何况不是你主动提出帮我办案的吗？怎的现在又说这种话。”

    “什么证据，我跟拢娴都是人证，这还不够吗？你现在是嫌我碍你的事了，如果真这么嫌弃我的话，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一听楚清玄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霍湄心里更加气愤，一把甩甩开了楚清玄的手。

    楚清玄一挑眉头，无奈的将手收回来，在霍湄面前摊开，霍湄一愣，而后回忆起楚清玄早几天就说过的话，不禁脸上一红，傲娇的扬着下巴对天一哼，便以这种目中无人鼻孔朝天的方式往前面走。

    “我也并没有说柳柔云真的就是无辜的，凡事总得要慢慢来，这不是你一向的准则吗。我只是觉得不应该直接把她定性为犯人，但没有否认她还做过其他事。”

    “王爷身为王爷，自然有王爷自己的判断，我一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过来好心帮忙，也只不过是帮倒忙而已，王烨想要怎么调查自请随意，我以后不再多管闲事就是了。”

    虽说楚清玄还知道客气的把话给解释清楚，但到底是失了先机，让霍湄心里依旧是一难平的很。眼瞅着玄韩已经将马车牵了过来，霍湄便索性自己爬了上去，并给了楚清玄一个难以言喻的眼神。

    玄韩给看的一愣，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个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又吵起来了。

    楚清玄无奈的撇了撇嘴，招手让玄韩把马车车头倒过来。“回府。”

    由于霍湄和楚清玄两个人又莫名其妙的吵了起来，楚清玄发挥绅士风度，让玄韩先送霍湄回府，却不着急上去安抚，反而回到大理寺，将今天发现的一切跟容墨川做个分享和汇报。

    一般市场上大量囤积某一物资，如此明显的动向是很容易被查出来的，容墨川得了信息，随即让手下的人去准备四处走访。

    而楚清玄就坐在证物室中，看着报告上整理出来的这些天的线索，一面理清楚先后顺序和死亡原因，一面进行各种可能的排查，便生生花费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等着傍晚夜幕即将降临，楚清玄猛地回过神来，却又想起了白天霍湄所说的话。

    “王爷时候不早了，您是打算在外面用饭还是回府？”

    此处的屋子并不在阳光极好的地方，所以就算还没有完全到晚上，这里面也已经漆黑一片了。玄韩担心楚清玄看不清楚，借着过来送灯，顺便询问一下他的意思。

    楚清玄闭着嘴巴，不言不语，伸手捻碎了一片金丝烟草的叶片，沉默了片刻之后才站起身。“回府。”

    另一边，霍湄一回到王府，便闷在屋子里休息，晚上也没有等楚清玄吃饭，反而胃口很好的药了，好几套硬菜，依旧是关在房间里不肯出门。

    管家看在心里都觉得十分难受，很有种自己磕的CP被人给拆了的感觉，尤其是在大厅中，还要面对柳柔云这么个娇柔造作的白莲绿茶花。

    “柳侧妃时候不早了，王爷可能在外面用饭，你不如先回去吧，等王爷回来之后，我自然会派人通知侧妃的。”

    管家过来给柳柔云亲自上了杯茶，话语里面赶人的意味不言而喻，但柳柔云就像是听不懂一样，依旧饶有兴致的欣赏她手上刚染好的寇丹。

    “我知道王爷在外面忙碌，有王妃照料，你们谁又能记得到我，只是我手上新染的指甲，若是不拿给王爷欣赏，未免也太可惜了一些。管家你去休息吧，叫他们把菜都放在蒸笼上面的，王爷回来吃又凉了。”

    这么说话，究竟是让去休息还是去做事，管家满心无奈，只得暂且闭上嘴巴站在一边，看着柳柔云手上的蔻丹确实染得不错，禁不住替霍湄问出声来。

    “柳侧妃，这指甲做的当真用心，只是单单用花瓣的颜色，恐怕染不了这么好看吧。”

    “自然了，若是没有其他药石磨细了搅拌其中，这颜色还真是保不下来，轻轻一洗就掉了，尤其是这一味硝石，若是离了它，其他的几位药石都融不起来。”

    话音落地，管家一开始还觉得没什么，而后转念一想，却隐约察觉到了有点问题。“柳侧妃不是说城中硝石奇缺，你是从哪里弄回来的？”

    一听这话，柳柔云也是像才回过神来，蠕动的嘴唇半天说不出话，忽然一看向门口，便欢喜地站起身来。“王爷回来了，管家还不赶快叫人准备上菜。”

    管家还想再问个一声，但瞧着确实是楚清玄和玄韩回来了，便只好先住嘴，招手让下面人去安排。

    “上菜吧，有空的人再去通知王妃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