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本王这个猜测或许不太正确，但是有人蓄意囤积大量硝石，这是个不争的事实，像这种易燃易爆的东西，大量堆在一起，总归是个危险，不容小觑。”

    楚清玄说着，在抬眼往远处一扫，按照掉落石头的多少，大致判断孙则和李亚这一趟运出去的石头可能有多少。

    “王爷说的不错，有王爷这样英明神武的人在向这种复杂的案子，一定可以手到擒来，不如咱们先关心一下眼前的事吧。”

    霍湄摆了摆手，毕竟楚清玄说的还是后话，她自己更喜欢一步一步的进行，否则对于后面的事情发展，就只能是个憧憬和向往。

    “孙则和李亚两个人的死因还没有弄明白呢，如果有谁能花的出这么高的价钱收购，他会小气到回头再雇人来把人弄死，这未免也太亏了吧？”

    “确实，不过掌握了他们那笔飞来横财的来源，起码也能算个突破口。”楚清玄点点头，想要捡起几块石头带回大理寺当作证物，但始终是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他犹豫了片刻，直起身来喊道。

    “玄韩，拿个袋子来。”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平日如飞毛腿一般随叫随到的玄韩，这次竟然半天都没有反应。

    霍湄和楚清玄一样疑惑的转头看过去，便瞧见玄韩用两片薄荷叶子堵着鼻孔，满脸绿色的从化粪池旁边跑了过来。

    等到玄韩跑到跟前，虽说闻不到味道，好歹还是有些不太舒服，霍湄便连忙往后面躲了几步，楚清玄也是满脸不解的看着玄韩。

    “你刚才到什么地方去了？”

    “回王爷的话，王爷与王妃都是万金之躯，检察化粪池这种粗活，还是交由属下去办吧。”玄韩被熏的脸色铁青，跑到这儿来取下薄荷叶，猛吸了一大口清新的空气脸色才重新恢复了红润。

    “属下方才已经看了一圈过来，那里头就是些普通的夜香，除了堆的时间长些，更臭一点，并没有别的不妥之处。”

    “你居然真的去那里头看了，然后还毫发无损的回来了？！”霍湄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心里除了佩服两个字，实在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才真的是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当真壮士。

    “是，只可惜属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还请王爷王妃恕罪，会否是我们这个方向，想错了？”玄韩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帮助呼吸，却无意间闻到了粘在衣服上的气味，恶心的他差点要吐出来。

    霍湄看的很有些同情，顺手从旁边的草地上摘下了一片野山芋头的叶子，玄韩感激的结果拿来当扇子一样，扇个几下，才觉得好些了。

    “这个倒是没什么要紧，如果真要说的话，我也就一个问题问你，是否看到那池子里头的储蓄量比以往的少了许多？就是那一条长时间堆积而形成的那条线，是不是突然下降许多？”

    闻言，玄韩想也不用想的，坚定的点点头，“确实，王妃是怎么知道的，按理说除了孙成之外，还有别的夜香工，这里又没有什么人种地的，应该不会少那么多。”

    “你觉得不对，那就对了，正好我们这一趟也不算是白跑，你去牵马车吧，咱们可以准备回去了。”霍湄欢喜的一拍手，说出来的话，却叫玄韩一头雾水。

    “王妃，你这是在跟属下打哑迷吗，属下资质愚笨，还请王妃说的明白一些。”玄韩兴许是给熏的有些迷糊了，叫霍湄禁不住笑出声来，正好报了当初在马车上和自己打圈子的仇。

    玄韩见她不肯说话，便转过头去，想要看看楚清玄是什么意思，他则淡淡的点点头，又伸手指了一下地上。

    “你且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就明白了。”

    “石头，是那池子里捞出来的？”玄韩喃喃着，不消片刻就回过神来，这才是他正常的水平。

    “没错，该得的线索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去牵马车吧，本王与王妃随后就来。”

    楚清玄点点头，顺势牵起霍湄的手，像一对老夫老妻一样，漫步在田野上。霍湄心神一动，倒是没舍得丢开。

    玄韩看着心中高兴，不想留在此处打扰，连忙驾起轻功，飞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霍湄清咳一声，努力不去回想从掌心传过来的温度，不知不觉间思绪便飘回了这个案子上。

    “对了，问孙则他们收购硝石的幕后老板，其实都能对得上我们目前发现的线索，如果真的和硝石有关，这么大的动作，就必然会有些蛛丝马迹，不可能都城这么久了都平静的很。”

    “山雨欲来风满楼，也就是看似平静，实则底下早已暗潮涌动，且等着看，迟早会闹出事来。”楚清玄淡淡说着，霍湄沉吟不语，脑子里却忽然闪过了一丝记忆。

    “硝石？当初我跟管家说起制作办法的时候，刚好是柳柔云拉你过去吃饭，听管家说，当时她也是在问你索要硝石，说要给贫苦人们治病？”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城中实在没有，她要的分量又十分庞大，所以本王并没有给她。”话音落地，楚清玄也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些什么，眼睛都不自觉睁大了几分。

    “你真相信她会这么好心，天天跑出去给人治病？这个天气能有多少人得病，在药里面加那么大量的硝石，也不怕反给人吃出病来。”

    霍湄轻笑一声，本来她对于柳柔云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但是出于上次她居然蓄意陷害自己，这个梁子便算是结下了。

    “而且我告诉你，就在当日我跟拢娴一起去古玩街上调查烟草的时候，也看到了柳柔云的身影，你若是不信的话，拢娴可以帮我作证。”

    “柳柔云次次出门正好在都市各种各样的借口，你我二人心照不宣，所以我也没打算过去搭理她，但是真的就会有这么巧，孙则的钱财都花在了烟草上，柳柔云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古玩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