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草民也不能总是依靠着大人，总得要自力更生不是。”

    孙成不禁擦了一把额头上并没有存在的汗珠，很是坐立不安的搓了搓手，却在这时，出门安排相关事宜的容墨川以及脸色不太好的霍湄一并走了进来。

    “老爷子说的不错，不过也废不了老爷子多长时间了，相关证物都已经齐备，下官特来请教大人和王爷是否要开堂，还是就在此处将此事了了。”

    唐路听着，吸了一口气，将两手揣着放在微微鼓起的肚子前面，拿一双不太确定的眼神看向楚清玄。

    “若是开堂，只怕事情的动静会太大，而且案子后面不是还有有好些内容没有个结果，为免打草惊蛇，不如咱们就在此处听吧，王爷以为如何？”

    楚清玄顾及着霍湄的心情，二来也确实是因为后面的事情要更严重一些，便答应了下来。“此处是大理寺，唐大人自己拿决定就是。”

    “是，那么就在此处说吧。”唐路闻言，点了点头。

    霍湄听着，随即就要准备转身去把自己查出来的结果，以及那把菜刀拿上来，但却给容墨川提前叫住了。

    “王妃先不要着急，下官还没有讲到那些地方，且先缓一缓，断案得需要一步一步的来。”

    “哦。”霍湄呆呆的答应一声，便走过去坐在楚清玄的身旁，便再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

    瞧着她一脸的闷闷不乐，楚清玄很有些担心，但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到容墨川已经开始将自己的查案过程和发现内容讲了出来。

    “首先经过王妃的确诊，可以判断得出死者的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傍晚靠近夜幕降临的时候，而且是在宵禁之前。单凭这一点，就让我们确认凶手的范围扩大了不少。”

    “再者，死者孙则是城西有名的小混混，平时与人交往难免会有得罪人的地方，经过下官的调查，也可以得知他平生并没有多少朋友。”

    容墨川一只手背在身后，胸口挺得笔直，大有胸有成竹，运筹帷幄的感觉，他说着，一面拿眼睛看向孙成，叫孙成这个没有见过多少世面的普通老人，愈发感到背上一阵发凉。

    “只是能让死者自己主动把门打开的，一定是他特别熟悉的人，但是那个时候老爷爷早就已经出去拉车倒夜香了。”

    一听到这话，孙成还以为容墨川是为了替自己洗脱嫌疑，顿时洋溢出了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大人说的极是，草民出去拉车的时候，可是有人亲眼看见的，如此说来，草民绝对没有嫌疑的。”

    “孙老爷子先不要着急，朝廷的律例上面明确的写出了，只要有三个人的证词，便可以确定那个人的不在场证明，但是凡事也都会有例外的时候。”

    容墨川摇了摇头，叫孙成刚才欢喜的脸色，瞬间又化为了紧张，而坐在一旁的霍湄，脸上除了难受之外，更有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楚清玄越看越觉着不对劲，终于是忍不住凑过去小声的问了一下，“可是你那边的结果不太尽如人意？”

    闻言，霍湄抿着嘴巴幽幽的叹了口气，随后点点头，叫楚清玄心下窃喜的时候，倒还没忘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

    “有自己的坚持是好事，但是还死者一个公道才是最重要的事。”

    话音落地，霍湄猛的眨了眨眼，忽然想起今天前往刀具铺子的时候，路上哑娘曾跟自己说的话，居然毫不意外的全都说中了。

    “就比如说孙老爷子，可否告诉本官，你在戌时初刻的时候，抵达了哪一户人家或者宅子？”

    连时间都点明的这么精确，便能够想得到容墨川后面拿到的绝对是铁证如山，孙成只觉得嘴巴里面一阵发干，哑着声音说道。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了，草民怎么可能还记得，草民这一趟可是要跑遍半个都城的。”孙成垂一下眼眸去，眼睛一转，不敢直面容墨川的眼神，便索性一把跪了下来，跪到在唐路的面前哀嚎不已。

    “唐大人呀，草民只不过是一个最普通的老头子罢了，这位大人为何一定要这样追着草民问话。草民惶恐，若是大人查出草民作了什么错事的话，不如就将草民抓起来吧，何苦要这么折磨草民。”

    孙成的打算，想必在场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便是想要利用胡搅蛮缠来摆脱自己的追查。

    但是他只一以为唐路是个普度众生的活菩萨，那可就错了，唐大人虽然心地善良，却不是那等会无视黑白之人。

    见识了容墨川这般笃定的语气之后，唐大人怎么可能会单单为了孙成一个人的可怜样子，而放弃了真正的结果，便一抿嘴巴，招手叫了旁边站着的两个衙差过来。

    “孙老爷子先不要着急，大理寺绝对不会残害无辜，更不会放过一个凶手，更何况燕王殿下还在此，他定然是会主持公道的。”

    话音落地，孙成下意识地看了楚清玄一眼，而楚清玄生来一双剑眉星目，炯炯有神的眼睛，直接叫他这个心虚的人身上一颤，连话都不敢再多说。

    霍湄见状，倒是难得捂着嘴巴笑出了声，“你看你看脸长的是有多吓人，把人家老人家都给吓着了。”

    “若是真的吓人，也不至于会有你这么调皮大胆的，敢用这种语气跟本王说话了。”楚清玄很有些无奈，微侧下头去与她说笑了一句，本以为霍湄应该笑过了就不会生气了，谁知霍湄的笑脸顿时又归于平静，简直比翻书变化的还快。

    “我这种语气怎么了，你是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习惯了，连有人敢稍微大声点跟你说话，你都会觉得不舒服吗。我告诉你，我可不会这么惯着你。”

    女人的脸果然变得比六月的天气还快，楚清玄算是真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有口难言，只得向霍湄的方向无奈的一摊手，“本王岂是那种仗势欺人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