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也就是你自己认为你不是而已。”霍湄左边的嘴角微微一抽，看楚清玄好像还打算继续辩解，便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别说了，先看看容大人怎么办案吧。”

    “多谢大人，其实这个时间段老爷爷不记得的话，下官倒是可以找几个人来帮你回忆一下。”

    容墨川向唐路点头示意，然后往旁边走了几步再一拍手，从大门口便由千文和百银两个人带着，走进来了之前在城西搭话的那位大姐和两名路人农民。

    “大人，人已经带到了。”千文和百银一同向容墨川一拱手，随后便瞧着他的示意，退步走到了一旁守着。

    大理寺的职务，虽然是专门调查各种冤假错案，但如果换成了遵纪守法的量良民，恐怕一辈子都不会踏足这个地方，自然会对此处有着深深的恐惧。

    一见房间里面的这几位全都是面目严肃，大姐他们虽然不心虚，却也会感到有些肝颤，纷纷跪倒在地。

    “民妇/草民，见过几位大人。”

    唐路见状，不免放柔和了些表情，两只手自下往上的虚扶了一把，“几位不必紧张，只要说你们看到的事情便可以。”

    “是。”大姐点点头，在这种情况下，反倒是女子的胆量比旁人更大一些，便有大觉一码当先第一个开口。

    “是这样的，大人，当日民妇一家睡得早，而就在容大人所提到的那个时辰里，民妇却听见他们孙家屋里发生了一番激烈的吵闹，民妇知道他们这样的吵闹是司空见惯，就没有多管，转身回去睡了。”

    话音落地，唐路提起一口气，刚想询问大姐是否确定了吵闹之人是谁，而后跪在旁边的两位农民大叔便异口同声的磕头开口。

    “确实如此，若换作平时那个时候，我们那边的人都已经睡下了，但是因为草明和大哥承包的地里头晚上总有虫子，所以草民就出来瞧了一眼，从他们孙家的屋子前面路过的时候，草民可以确定里面吵架的绝对是孙老爷子和他孙子。”

    “你们怎们好胡说八道呢，你们又没见着我，怎么可能知道里头说话的人就是我？”不在场证明就相当于是一张护身符，而有了这几个人的证词，孙老爷爷自然觉得如临大敌，赶不及的站起来与这两位大叔争吵。

    这两位大叔也不是甘愿吃哑巴亏的人，当即拍着膝盖反驳，“没见着就认不出来了吗，谁会这么有病的趴着窗口来看里头吵架的人是谁，你们老孙家在那里住了这么长时间，每天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说话的声音我们还能听不出来？”

    “那――”孙成恨的背上紧绷，眼见着此处的吵架要越演越烈，唐路不免觉得头疼，但有些后悔为了几方面的面子，选择在这里办案，便轻轻的拍了一下桌子，“肃静！”

    “若是孙爷爷，你问心无愧，又何必这么担心他们的证词呢？”容墨川倒是淡定的很，咸宁人越激动便越是相当于一个证明。

    “启禀燕王殿下，唐大人，根据这几位证人的证词，下官可以推测得出，是老爷爷一早出去倒夜香，让几个人见到了自己之后，为自己提供不在场证明，而后半当中折返回来，与死者孙则发生了争吵，然后一气之下杀了他。”

    “而至于动机，想必就是老爷爷最在意的藏在床下暗格里面的积蓄。军训说不定早就被他发现，并且花掉了。”

    容墨川讲的十分流畅，在正式开始断案之前，他便已经将所有的逻辑串联起来，才好说的如此顺溜，也更叫孙成的脸上白了几分。

    “然后老爷爷为了证明自己并不知情，没有理由杀害孙则，所以才将痕迹遮掩的很好，故意在我们面前上演了一出气急攻心的戏码。”

    “不是这样的，草民的积蓄是真的没了！”孙成猛地摇摇头，甚至激动的都站了起来，如此剧烈的反应，把容墨川都给吓了一跳，也算是从当初发现尸体开始到现在，他最真实的一次反映了吧。

    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孙成兴许也是觉得自己的反应可能过度了，才勉为其难的收敛了一些，一脸颓然，却还固执着不肯认错。

    “对不住大人，大人这话说的跟真的一样，但是仅凭他们的证词也做不得数吧，万一是有人收买了，他们故意陷害草民怎么办？”

    此话一出，下方的大姐和两位大叔顿时就忍不了，叽叽喳喳的要跟他再吵上一次，而这会孙成反倒冷静了些许，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侧过身去，脸上也在没有半分害怕的情绪。

    “所以，大人若是想要查明真相的话，还是应该有真凭实据，好比最后杀害我孙儿的那把刀在什么地方，大人如果也能找出来的话，那就更加可靠，”

    “但即使如此，也不能排除是别人拿着这把刀，所以，如果没有确确实实能够证明草民是杀人凶手的证据，草民是不会认罪的。”

    一听这话，也算是彻底改变了唐路对孙成的所有可怜印象。这个时代又没有监控，证人的话可以是给收买的证据也可以是伪造的，那不是怎么样都不能够定他的罪了？

    瞧着孙成渐渐得意的神情，唐上的好些人都感到莫名的义愤填膺和无可奈何，却在这时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霍湄，不经意的笑出了声来。

    “孙爷爷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要不是多亏了孙爷爷的提醒，只怕我们差点要把那决定性的证据给忘了。”

    孙成听得一愣，容墨川也很快的回过神来，冲着唐路肯定的点点头，“王妃说的不错，那把被孙成杀完人后顺手丢在附近芦苇丛里的凶器菜刀，已经被我们捡起来了。他本以为水流会将那把菜刀冲的消失不见，却不想一时情急，根本没有丢到水里。”

    “至于王妃的能力，想必就算无人亲眼见过，也应该听说过，那么现在就有劳王妃，将你的结果公布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