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亮这么多年来，唯一坚定不变的一件事就是造车了。
这么多年一直在研究改进，自己还上手，跟那些工人们一起吃喝。
杨晨听得感慨：“果真是年纪大了，行事都稳重许多。”
程处亮嘴角抽了抽：“你别一副老气横秋的说话样子，走？我带你们去兜兜风？”
“能……能上路了吗？”
“能！当然能了！之前就已经上过路了，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有一点点……小问题而已。”
程处默看看杨晨，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去。
去吧，没那么想，甚至还有点担心。
不去吧，显得对自己弟弟太没信心了……
“去！去就去，我去换身衣服，你们稍微等我一下啊。”
杨晨换好衣服，拖上刘谦，四个人就出门了。
刘谦想到可以做汽车，很兴奋：“待会能不能让我开一下啊？”
程处亮嘚瑟的很：“行啊！那就让你开出门？往城郊那个方向去，官道路大，人多，拉风！”
“好！”
四人上了车，杨晨坐在后面，感觉怪怪的，但是时间长了，其实还好，并没有太多别扭的感觉。
“舒适度有待加强。”
程处默也觉得，点点头道：“处亮，我们是不是走的太远了？”
杨晨往外头看去，景色已经很陌生了，而且这里还有不少百姓，路过看见他们的时候，眼神里都流露出惊奇。
突然咔嚓一声，不动了。
四个人呆滞的坐在原地。
僵硬了两秒后，程处亮看向刘谦，刘谦盯着自己的方向盘，愣住了。
“怎么了？”
“好像……熄火了啊。”刘谦讪讪的，脚下使劲踩油门。
没动。
四个人坐在原地，空气里飘满了尴尬的因子。
尤其是程处亮，面子挂不住了，觉得是刘谦不会弄，非要他下来，自己上去。
结果换了个位置，还是不行。
路过的百姓就这么看着他们。
四个人就这么坐着，最主要是，他们的窗都是透的。
外面的人看的一清二楚。
程处亮蹭蹭蹭的跑下去，掀开车前引擎盖：“怎么就不行了呢，这从前从来没发生过的啊……”
刘谦回过头，有些生无可恋：“公爷，这地方回去可是有好些路的呢，我们怎么办啊？”
程处默道：“不止如此，恐怕还要把……”
“你们三个干什么呢！快下来，帮我把车推回去！这地方没工具，修不了啊！”
“……”
果然是要推回去。
程处默佯装咳嗽一声，想走，但被一把拉住：“大哥，你力气大，你来后面推！我去车上，说不定能动了呢。”
“……”
一路上花费了一个时辰，杨晨忍无可忍，让刘谦跑回去叫了人过来，才算彻底结束这件毫无颜面的运动。
结果第二天，外头就有人在议论纷纷，不过流言走向有点劈叉。
“爹，为什么今天早上好几个人问我，为什么你们在路上捡破烂了？”
杨晨正在吃早饭，嘴里的粥差点被喷出来。
“你说什么？”
文盛郁闷的坐下来，他眼下还有一点乌眼青：“外面都说你跟程家两个叔叔在街上捡破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胡说八道！分明是汽车坏了我们推回来而已，怎么就变成捡破烂了？”杨晨将粥碗扔在桌上，这是归根结底是因为程处亮，回头找他算账。
文盛叹了一口气，觉得好笑，笑声从胸腔里微微震出来。
杨晨瞪他一眼：“笑什么？”
“没什么，我回家来拿东西的，我这就走。”文盛讪讪站起来，又想到什么，转过身来道，“爹，我差点忘了一件事，那什么……你最好找人澄清一下你们不是捡垃圾，我听说已经有御史上奏说你们行事乖张，要求陛下惩戒了。”
“你说什么？！”杨晨跳起来，“他们真是闲的无事可干了！”
文盛耸耸肩：“那我先走了啊。”
这小子溜的很快，生怕自己会被逮住挨骂。
杨晨哼了哼，面上虽然生气，但实际上没怎么往心里去。
御史吃的不就是这口饭，无所谓了。
不过……捡垃圾这个形象真的很糟心。
杨晨去找程处亮，他倒是还什么都不知道，一门心思在研究为什么昨天就不会动了的问题。
杨晨坐在旁边喝茶，有点郁闷，看了一会后，就从程家出来了。
最近这几日，杨晨一直很悠闲。
天下开始下细细的小雨，落在青石板上，别有一番风味。
但此时越宁静，以后的日子……
刘谦擦掉身上的雨水，见他站在廊上看雨，走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凉意。
“公爷，许敬宗来了。”
杨晨点了点头：“去准备吧。”
“公爷，现在朝上可大部分人都是武皇后的人，许敬宗更是首当其中，太上皇国丧才不久，这个时候叫他过来，是不是不太好？”
杨晨笑了笑：“怕什么，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我和小武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会有人猜测的，去吧。”
“嗯。”刘谦点点头，转身走了。
许敬宗气色极好，便是只看他的面色，也能看出来他现在是如何的春风得意。
对杨晨，许敬宗一直以指路伯乐的心态看待他，所以杨晨一传消息，他就放下手里的政务跑过来了。
“下官见过杨公爷！杨公爷许久不见，精神依旧。”
杨晨笑了：“老许，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我知道我还年轻，来，坐吧。”
一声老许，许敬宗感觉自己回到了从前。
“依旧许久没人这么叫我，还真怀念。”
“你现在春风得意，谁敢这么喊你许大人啊！也就是我脸皮厚，仗着跟你认识这么多年，哈哈哈。”
许敬宗惶恐，忙道：“杨公爷这说的是哪里话，能这么喊我，是杨公爷抬举了！”
杨晨虽然久不在长安，但是分量摆在那里。
许敬宗是个机敏的人，自然不会将这份友好的情谊因为自己的傲慢变得渐行渐远。
再者，皇后的意思也很明显，杨公爷必须是他们自己的人。
否则，这会是一个很大的变数。
这次过来，也正好是中了自己的心思。
许敬宗毕恭毕敬的，杨晨看着，心里倒是不自觉的冷笑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从前的许敬宗虽然有点小心眼，但是终究还是有更多的真诚。
可事到如今，他看到的那一份真诚，似乎也变少了。
终究，还是变了的。
“老许，你现在可是朝中的大红人，听说皇后对你十分赏识？”杨晨面上看不出来，就像是在拉家常一般。
许敬宗摸不准他是怎么想的，究其根本，杨晨是太上皇的人。
“杨公爷说的太高看我了，皇后殿下身处后宫，虽然陛下恩典偶尔可以帮忙处理朝政，但也只是打个下手，至于我，也只是见过皇后几次而已，说是赏识，也只不过是觉得我还办事还算利索罢了。”
杨晨点点头：“小武自小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她和陛下自幼相识，有时候做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