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澜：“……”

    他有什么好说的？

    他说得比他们谁都多好吧？

    有用吗？

    没用。

    颜娇娇和萧瑜霆，谁他都惹不起。

    就算有一天萧瑜霆要抛弃颜娇娇，或者他们要分手了，他又能怎么样？

    除了好好打理颜氏，让颜娇娇如论如何都有一份退路，他还能怎么办？

    他的力量太微小了，他什么都办不到。

    霍澜消极地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娇娇，你什么时候好？”

    对面的姚琅手中的筷子却哐的一下，落在了地上。

    嘴里刚咬下的蟹黄包，就那么从嘴里掉了出来。

    霍澜：“……你怎么又傻了？”

    姚琅呆呆地望着门外，“大哥……”

    霍澜正要说什么，就发现颜老爷子整个人也怔怔的。

    颜娇娇同他一起转过身去，就看到萧瑜霆笔直地站在门前。

    “吃好了吗？”他问颜娇娇，“好了的话，就过来拍照和签字吧。”

    ……

    姚琅恍惚了。

    他觉得今天早上一定是个梦。

    他肯定还没起床，所以才能看到已经去世了三年的大哥。

    更离谱的是，这个按理说应该已经转世投胎了的大哥，还把民政局给搬到了家里，直接要和颜娇娇结婚了。

    这不是梦是什么呐！

    颜娇娇拿着表……什么都已经填好了，只需要她最后签字。

    旁边工作人员布上大红色的背景，“好了，霆爷颜小姐，可以拍照了。”

    “等等！”一直呆呆愣愣的颜老爷子突然举手，“晟颜，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老爷子大约和姚琅一样，以为在做梦。

    直到现在才终于接受这个现实。

    他把萧瑜霆叫到了书房里。

    “你和娇娇，是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从前就在一起？”他问，老脸垮得可厉害了。

    “不是，我们才交往三个月。”萧瑜霆回答。

    “三个月……三个月就要结婚？你们、你们……”颜老爷子本来想要问你们相互了解吗？

    又想到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有什么不了解的？

    他转而改口，“你家里都知道？都同意？”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清楚萧瑜霆是什么身份？

    当初他要走，还要那样走，害得娇娇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最后甚至离家出走，消失了整整三年。

    颜老爷子只要想到这一点，整个人就不太好。

    他和霍澜一样，直觉觉得萧瑜霆这样的人，是不懂得去真心爱护别人的。

    尤其是他从前对娇娇是最好，最后也能狠得下心抛下她离开。

    虽然他当初说过理由，但只要娇娇伤心过，那就是他做得不够好。

    更何况，那样的理由，正是如今他不放心把娇娇交给他的原因。

    “你说过，你家里情况复杂，可能会伤害到娇娇，现在就不复杂了，不怕伤害她了？”颜老爷子问。

    萧瑜霆思索了几秒，“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复杂，而且，娇娇她也应该能应对。”

    这三年，他在萧家不是白呆的。

    颜老爷子却气得发抖，“你要让她去应对？你是什么家庭，你心里不清楚？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娇娇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们能怎么办？我们……”

    “我会护住她。”萧瑜霆打断了老爷子，“爷爷，你不用担心。”

    “我……你要怎么护她？这三年，你护过她吗？”颜老爷子说起来，就眼泪哐哐的。

    “这三年，她不需要我来护。”萧瑜霆平静地回答，“爷爷，娇娇她不是莬丝草，不是温室花朵，你不要小瞧了她。”

    颜老爷子还要说什么。

    萧瑜霆又道，“再说了，她喜欢我，她愿意嫁给我。”

    颜老爷子一口气憋着，就突然泄掉了。

    “算了……”他挥挥手，“你们年轻人，自己有主意。我反正管不住，也没能力管。我只有一个要求……”

    “爷爷你说。”萧瑜霆道。

    颜老爷子就定定地看着萧瑜霆，“如果有一天，你不愿意护她了，护不住她了，或者是她自己想要走了，你要放手，让她安安全全离开，你办得到吗？”

    萧瑜霆就皱了皱眉头。

    他不喜欢颜老爷子这个说法。

    好像他们还没有开始婚姻生活，他就开始诅咒他们了。

    为什么他会护不住颜娇娇，为什么她又要走？

    萧瑜霆原本心里对两个人的婚姻还很期待。一周只见两次，他也觉得很不满足，结婚之后就可以正大光明在一起，每天都能见了，想想心底就很愉悦。

    可是老爷子要他许这个诺，他就觉得这份喜悦之上，少了一点吉利。

    于是，他诚实回答，“办不到。”

    “你……”

    “我不会放手。”萧瑜霆冷了脸，“我已经考虑清楚了，爷爷，颜娇娇是我选的女人，所以不存在，我护不住她，或者她护不住自己的情况。”

    “那万一呢！”老爷子气得跺脚。

    “没有万一。”萧瑜霆冷冷道，“我没有把握的时候，就像三年前，我会自动远离她。现在做出这个决定，就是不会有任何差池。”

    “你说的！你说的！”颜老爷子指着他，“你说的不会有任何差池，你记住你说的话！”

    萧瑜霆点头，“我记得住。”

    这场谈话实在有点不欢而散。

    不过对霍澜，萧瑜霆就没那么多话了。

    “她怀孕了。”他就这四个字。

    霍澜的眼睛果然就睁大了。

    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萧瑜霆又道，“日子还早，按规矩还不能公开，你别说出去。”

    “你们这是奉子成婚吗？”霍澜终于问。

    萧瑜霆，“不是。”

    霍澜：“？！”

    萧瑜霆，“她想借怀孕和我分手，所以我只能结婚了。”

    霍澜……恕我直言，你们谈恋爱了吗？我还以为你们就是跑友呢！

    萧瑜霆又道，“不过我觉得她的真实意图还是要和我结婚，但是我吃不准，所以不敢赌。孩子什么的，不重要。”

    霍澜……

    不愧是你们！

    他隔了好几秒，才低声道，“娇娇她，目的不纯。”

    “我知道，”萧瑜霆淡淡回答，“我不在乎。”

    霍澜……

    好吧。

    “那祝福你们。”

    “也不需要。”

    霍澜：“……”

    心似寒冬雪，寂寞且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