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长辈和舅子这两关，萧瑜霆走出来。

    颜娇娇已经签好了结婚的手续。

    摄影师请两人坐到红色影布前，要给他们拍结婚证上的照片。

    “头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摄影师不断看着镜头内的两人，“那个……可以不用那么保守。”

    他是拍惯了结婚照，也看多了新人们的花样。

    这两位，着实拘谨了一点。

    颜娇娇想了想，干脆起身，朝萧瑜霆腿上一坐，手臂搂住他的肩膀，把头亲密地靠到他的脸旁。

    萧瑜霆怔了一刻，却还是将头侧向她那边，和她亲密无间地贴到一起。

    颜老爷子一直沉着脸，见到此情此景，面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哎……只要他们幸福就好。

    没一会儿，颜娇娇就拿到了写着她名字的结婚证。

    “需要给你放婚假吗？”霍澜语气里有点酸不溜的味道。

    萧瑜霆还没说话，颜娇娇就不抬头地回答，“不用，给我攒着吧。”

    赚钱不香吗？

    为什么要休假？

    于是，萧瑜霆的脸色也变得不太明朗了。

    姚琅还整个儿恍惚着。

    “我、我以后还可以叫你大哥吗？”他问萧瑜霆。

    萧瑜霆，“不可以，如果你高兴，可以叫我妹夫。”

    姚琅……

    不，他一点也不高兴，不想叫妹夫。

    “你下班我派人来接你。”萧瑜霆给颜娇娇说，然后把民政局带走了。

    颜娇娇和霍澜去了颜氏，姚琅受到太大打击，去找宋沁斐找安慰了。

    颜娇娇没告诉他，其实宋沁斐也早就知道了。

    全家就只有他和爷爷两个傻白甜被蒙在鼓里。

    霍澜仔仔细细观察了颜娇娇，并不能从她脸上看到任何与往日有差别的神色。

    “娇娇，我不太懂你们这类人。”霍澜忍不住问，“你和萧瑜霆，对彼此，有感情吗？”

    颜娇娇就好笑似的看了霍澜一眼。

    “二哥你不能因为你和我们是同一类人，并且没有爱上过别人，就觉得我们也不会爱。萧瑜霆我不知道，但是我，我是懂得去爱一个人的。”

    霍澜有种被人戳到痛处的恼怒。

    “好了我知道了，恋爱的酸腐味！”

    就是嘲笑他单身狗嘛，他听得懂。

    到了下班时间，萧瑜霆的车果然停在颜氏楼下，他亲自过来了。

    颜娇娇有点受宠若惊，“怎么能劳烦霆爷亲自来呢？我熟门熟路的，一个人也能过去的。”

    多亏萧瑜霆对别人的情绪不太在意，要是换一个人，就是钟玉祈，也能被颜娇娇这语气阴阳到。

    他不甚在意，但还是多说了一句，“以后我有空，都来接你。”

    萧瑜霆知道，对待妻子和对待女友，应该有不同的态度。

    “没关系的，我知道你忙。你就你自己方便，不用来刻意照顾我。”颜娇娇温婉体贴的笑笑，跑友转正，就要有跑友转正的觉悟，结婚已经算是意外，她不贪的。

    萧瑜霆就皱了皱眉。

    虽然这三个月来，已经听惯了颜娇娇用这种语气说话，可现在听到，也觉得有点不舒服。

    他觉得既然是婚后，他应该有所改变，她也同理。

    他见识过颜烁坤夫妇的相处，那是他所知道的正常夫妻相处模式。

    他和颜娇娇未必能有那么恩爱，但也不应该差得太多。

    这样想着，他就伸出手臂，揽住她的肩膀，把颜娇娇拉过来，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上，再抓过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出去三年，连撒娇都不会了吗？”

    他语气难免有些阴沉。

    他记得从前，她总喜欢挽住他的隔壁，还爱依偎着他，把头靠在他肩上。

    现在，却需要他自己动手，帮她摆个姿势。

    “小孩子才撒娇，”颜娇娇不以为意地玩着萧瑜霆手上的尾戒，“成年人都撒野的。”

    萧瑜霆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戴着表示不婚的戒指，他马上把戒指取下来，顺手往颜娇娇左手无名指上一套。

    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颜娇娇：“这……”

    还可以这样的吗？

    “这是我亲生母亲的戒指，是你的了。”

    他解释，“这套祖母绿，是当年我父亲在拍卖会上给她拍下的原石制的一套首饰和器具。”

    颜娇娇没说话，只是和他手指交叠到了一起。

    “谢谢，”她扬起脸，在他唇边亲亲点了点，“谢谢老公。”

    于是，萧瑜霆心里舒畅了。

    原来送首饰就可以缓和关系，他默默记了下来。

    “其实，你要是按照从前那样对待我，我也可以很乖的。”颜娇娇看出他的困顿。

    萧瑜霆摇头，“不可能。从前和现在的模式不同。”

    “那我很好奇啊，你以前说过的那些话呢，会保护我，会站在我身后的那些话呢？都是假的吗？”

    她撑着下颌，眼里确实闪着好奇的光。

    萧瑜霆被她问住了。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回答，“不是假的。”

    当然不是假的。

    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都是那样想的。

    只是他也明白，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而霍澜，会接替他的位置，继续做那个守护的人。

    “站在你身后的，是你的兄长。”他解释，“兄长是一个职位，而不是特定的人。”

    当他在这个职位之上的时候，他会做到他该做的所有，而他离开之后，他便不再具有那样的职能。

    颜娇娇把头靠在了他的肩窝上。

    她闭上眼，“我不需要兄长，我只要你。”

    萧瑜霆就觉得被她依靠的地方，开始暖起来，发热起来。

    “你得到了。”他说。

    ……

    萧瑜霆把人领回去。

    萧家几乎举家是惊动了。

    因为今天不是周末，昨天又才有过一次比较齐全的聚会，不少家人并没有回来。

    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熊熊燃烧的八卦之情。

    可以回来的，已经走在了奔回家的路上。

    实在回不来的，也请家人们替他们做直播。

    萧老爷子不停抱怨，“怎么能没有一个正式的见面呢？怎么能不提前打个招呼呢？你这小子说风就是雨，没你这样的做法！”

    说完，又一直装成不在意的样子，朝颜娇娇肚子瞟。

    萧瑜霆看到，就提醒他，“现在才一个月，看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