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萧瑜霆了然，“可能她偶尔开心了，也会说点好听话，表现很乖，我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当真了。

    而且是习以为常的那种真。

    所以偶然发现真相，会无法接受。

    所以，她就是依靠这种方式，来掌控他的情绪。

    被人掌控情绪的感觉，真的很不爽，也很危险。

    如果一个人的情绪都不属于自己，他还可以坚持做多久的自己。

    萧瑜霆对原始状态的自己非常满意，也没有改变的想法。

    他从不做颜家儿子，不做哥哥之后，就回归自我，也享受自我。

    本我让他受益良多，如果要改变，有太多的不可控因素。

    所以，察觉威胁之后，他才会开始疏远她吧？

    霍澜在那边不以为然，“娇娇很会卖乖，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别太认真了就行。小妮子为了自己的目的，总是不择手段的。但她又不会害我们，她是我们的妹……哦不，不是你的了。”

    霍澜笑得很坏，“嘿，只是我和姚琅的妹妹，没你的份儿了。”

    萧瑜霆已经挂了电话。

    但是这晚上，不知道是不是昨晚上也睡得晚的缘故，他生物钟彻底失调，几乎睁眼都天亮。

    不适应。

    不知道为什么不适应，无法入睡。

    前些天虽然他冷淡颜娇娇，早出晚归，但回家躺到她身边，就总能迅速入眠。

    可是现在，一个人在自己单独住惯了的地方，他竟然觉得异常的空。

    天边依稀有光。

    萧瑜霆坐起来，皱着眉，沉思有些问题。

    关于是要继续哪一种生活方式的问题。

    但很快，他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就起床整理了一下自己，出了门。

    ……

    “你今天准备回哪边？”下楼的时候，霍澜问颜娇娇。

    颜娇娇斜他一眼，“才回来一天，就要赶我走？”

    “我怕你再住下去，你老公就要找上门来了。”霍澜打趣。

    颜娇娇冷笑一声，“他找上门来，你就怕了。怂货！”

    霍澜：“……”

    这妹妹是吃了炸药桶吧？

    然而他刚刚下楼，拐个角，就无奈地看向颜娇娇。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萧瑜霆。

    “我们谈一谈？”萧瑜霆问颜娇娇，直接忽略霍澜。

    “我要上班。”颜娇娇淡淡看他一眼，直接走过他，“有什么话下班再说吧。”

    然而等到她要上车的时候，才发现霍澜已经先她一步溜掉了。

    颜娇娇还想再去开一辆车，被萧瑜霆抓住了手腕，直接拖上了车。

    “吃早饭了吗？”他问她。

    颜娇娇看着窗外，不吭声。

    “我还没吃，”萧瑜霆等不到她回答，就自问自答了，“听莘海说有家早餐厅不错。”

    颜娇娇还是不理他。

    萧瑜霆似乎也不需要她理。到了早餐厅，他直接点餐，等颜娇娇开吃的时候，才道，“如果卫凯昊再约人，我带你去。”

    颜娇娇手中的勺子顿了顿。

    “不用，我不喜欢聚会。”

    她终于听清楚了，卫凯昊。

    萧家呆了这么久，卫家是什么存在，她还是知道的。

    她淡漠的补充，“再说了，我对你的社交生活，也不感兴趣。”

    两个人好像倒转了过来。

    前天下午，是她追着他，求他给她个眼神。

    而现在，换成萧瑜霆来没话找话了。

    “邓妡蓉应该是赵芳的人，就算不是，也已经是了，”萧瑜霆直接捡起那天的话题，“现在萧成楠被赶出三爷爷那边，手里的业务也被收回了，但他自己有一些固定资产收入，衣食暂时无忧，和邓妡蓉住在一起。如果你不满意，我可以让他更惨一点。”

    “我没什么不满意的，”颜娇娇捧着碗喝汤，“终归是别人的生活。看别人笑话的人，终归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我想为自己积点德。”

    萧瑜霆终于意识到，颜娇娇的阴阳怪气，超过了过往所有。

    “我前天晚上喝醉，和你说了很过分的话？”他问，“我做了很过分的事？”

    颜娇娇垂着眼，恍若未闻。

    “我回来太晚了？”他又问，“听莘海说你一直在等我？”

    今早上他离开家之前，把萧莘海抓了起来。

    能问出来的，都问出来了。

    萧莘海说了，颜娇娇一直想知道萧瑜霆在哪里，还让他去帮忙打听，萧莘海一开始不敢，后来又觉得不踏实，还是稍稍打听了一下。

    应该感谢卫凯昊呼朋引伴，萧瑜霆要去恣意的消息像被风儿吹了的蒲公英一样，落得满圈子都是。

    所以最后萧莘海去恣意找了人。

    他留了个心眼，没找到之前也没通知颜娇娇。

    但等他找到的时候，打电话回去，颜娇娇却立刻接了起来，声音清晰，显然一直没睡着。

    “哥你不知道，你喝醉了简直死沉，又走不动路，我把你背出去的，背出去的你知道吗？你的手下也像是傻的，居然在外面等，你说这要是有谁在半路中伏击我们，我们兄弟俩岂不是全军覆没了？”

    萧莘海说起话来滔滔不绝。

    “我回来之后和娇娇吵架了？”萧瑜霆打断他。

    萧莘海仔细回想，“我不知道。把你放下我就走了，不过，你说神奇不神奇，我还没说，嫂子就知道你在恣意。后来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了，要不是你敲门敲得所有人都听到了……哇，哥你不这么一敲，我还不知道，原来我们萧家的隔音有这么差……”

    萧莘海能榨出的有用信息，也就这么点了。

    但萧瑜霆起码知道，颜娇娇有等他。

    于是他几乎不用再去思索要做什么决定，径直就来了颜家求和。

    尽管她撒娇的时候未必诚心诚意，但生气的时候一定是全力以赴。

    他把有些事说开了，希望她不要再和他闹下去。

    良久……

    颜娇娇终于放下了碗。

    “你的手机呢？”

    颜娇娇问。

    萧瑜霆神情一滞，“丢了。”

    前晚上喝醉，他的手机丢了，不过他本身就不止一部手机。

    他所有的号码都是关联的，换一部还是能接到重要电话和短信。

    那天带过去的那部，几乎是部白机，里面没有任何重要信息。丢掉之后，他就直接让人远程刷了机，当它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