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娇娇不说话，别开头，把仅剩的那点泪水用手指揩掉。

    萧瑜霆似乎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他过来捧她的脸，“我在和你说话，你要和我比谁更会冷暴力吗？”

    不知道为什么，他迫切的想要和好，不想继续这样闹下去了。

    尤其是，他刚刚还和她温存过，就算她的反应让他不够满意，但他依然得到了某些方面的满足。

    但颜娇娇好像比先前还要沉默。

    就算萧瑜霆对旁人的情绪不够敏锐，但对于颜娇娇，或许是朝夕相处，他已经有了面对她的直觉。

    “照片上的事情，我自己会查清楚，你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觉得我怀疑你让你生气？”他试探着问。

    颜娇娇再度把一点泪水擦拭掉，她终于回过头，对萧瑜霆露出一个笑，“我怎么会生气？任何人看到自己另一半和别人的这种照片，不论真假，应该都会很愤怒吧。我能理解。”

    萧瑜霆似乎松了一口气。

    他手掌在颜娇娇脸颊上轻抚，“嗯，你能理解就好。”

    他说罢，又低头去吻她。

    有时候言语上无法表达的，用身体去接触更能体会。

    颜娇娇像只木偶，任由他造作。

    萧瑜霆又皱起眉头，“娇娇，别这样……”

    颜娇娇没有再和他僵持，但她也不想再纠缠，“我困了，”她闭上眼，“你别吵我了。”

    心已经麻木了，没知觉了，所以也无所谓其他尊严面子。

    颜娇娇几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萧瑜霆却并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他听她语气还算和气，就抱她回了卧室，“去洗澡吗？我给你放水？”

    颜娇娇摆头，径直钻到被子里，蒙上了头。

    萧瑜霆上来把她抱到怀里，他有莫名的不安，见颜娇娇没有再反抗，这才跟着闭上了眼。

    但是第二天，颜娇娇就离开了萧家。

    没有通知任何人。

    她回了颜家，把那些照片，摆在了霍澜的面前。

    “卫凯昊亲口承认了他们在一起，并且恣意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颜娇娇看着霍澜，“他从恣意回来那天晚上，身上有那个女人的香水味，后来从宴会回来不仅有香水味还有口红，他告诉我这些是卫凯昊的女朋友的，可是卫凯昊说他在恣意才是第一次见到杨霄月。”

    霍澜一张张翻着照片，越翻脸色越黑。

    “你站哪边，”颜娇娇自己觉得自己很冷静，“二哥，你告诉我你站哪一边。我要和他离婚，你站哪一边……”

    霍澜抬起眼，“娇娇，你冷静一点。”

    “我很冷静，我就问你站哪一边？”颜娇娇的声音突然抬高了，“如果你说你不在我这边，没关系，你就当颜家没我这个人，我以后也不会再烦你……”

    “娇娇，我知道……”霍澜还想劝说什么。

    “我就问你站哪边，”颜娇娇突然站了起来，“霍澜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走就行了……”

    “我站你这边！”霍澜连忙起身，把她拉住。

    “娇娇，我站你这边，好了，我站你这边……”他抱住了她的肩头，轻轻拍她的后背，“我肯定在你这边的，我是颜家的人，我们才是一家人，哥哥是站你这边的……”

    颜娇娇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不要哭出声。

    没人懂她的委屈。

    “哥哥，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意孤行要嫁给他，”颜娇娇眼泪一串一串往下落，“承认他不好真的很难，真的很难……”

    她突然哭出了声。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霍澜叹气，抱着她安慰她，“娇娇，我都知道你的，你努力让自己不在乎，努力让自己不要受伤……”

    可是最后，还是这样受伤。

    “哥哥支持你离婚，你做什么哥哥都支持你，娇娇，哥哥是你的亲人，你永远不会变的亲人。”

    好难得，他没有对她冷嘲热讽，没有去调侃她作弄她。

    “哥哥知道其实你是很喜欢他的，可是他值不值得你喜欢，我并不知道。”霍澜也不知道该怎么劝颜娇娇，“所以，其实我一开始不支持你们在一起。娇娇，你是我们宠着长大的，他也宠过你，但并不是以恋人和丈夫的方式，你懂吗？”

    霍澜不这样说，颜娇娇或许还没那么伤心。

    他这么一说，她就哭得收不住，“他宠我的时候，还是很宠的，至少对他来说很难得。我真的以为他心里是有我的。但是我受不了他的自以为是，哥哥，我真的累了，我好累……”

    项目的失利只是一个导火索。

    杨霄月也只是在上面添了一瓢油。

    颜娇娇第一次承认，她远没有自己表现得那么坚强。

    如果可以躲在丈夫的怀抱里愉快生活，谁愿意为了将来去没命拼杀？

    昨晚上她背对着萧瑜霆想了一夜。

    想这些年自己的付出，想经历过的那些凶险，想他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

    他们的婚姻，说到底都是她一个人求来的。

    虽然最后抓着她结婚的人是他，可是假如她没有谎称自己怀孕呢？

    假如她没有赖着他，在回国之初的那个晚上，非要破罐子破摔的留住他，那么后来的一切都可能不会发生。

    她总是假装自己很潇洒，假装不在乎，假装自己很大气，所向披靡。

    可是如果可能，谁不想做个万事无忧的娇滴滴大小姐？

    “你真的想清楚了，要放弃了？”霍澜问。

    “嗯，想清楚了。”颜娇娇点头。

    “那好，你就在家里呆着，其它事情我来。”

    ……

    霍澜说了会站在颜娇娇那边。

    所以等萧瑜霆找过来的时候，他就直言，“我现在说话，你先听着，不要反驳，等我说完你再解释。”

    萧瑜霆没料到霍澜是这种态度，他点头，“你说。”

    “娇娇丢掉了你家老爷子交给她的项目，她现在心情非常糟糕，她也觉得你们的感情出了很大的问题，这件事，我希望你去调查了，来给我们一个说法。”霍澜道。

    “你们？”萧瑜霆抬了一下眼。

    霍澜与他目光直视，并没有退缩，“是，我们。如果娇娇和你离婚，那我们就不再是一家人，我和娇娇是我们，你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