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姚琅很是迷茫。

    “可是娇娇明明是喜欢大哥的啊，娇娇明明愿意为了他付出，为什么现在非要拧着一口气不放呢。”

    霍澜像看地主家的傻儿子那样看了姚琅一眼。

    然后叹口气，“大概，爱会消失？”

    姚琅愣了半晌，“娇娇不爱大哥了？不可能吧？爱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霍澜不理会他傻子一样的亚伦，只看着萧瑜霆，“那霆爷呢？你爱娇娇吗？”

    萧瑜霆从先前听到霍澜的话，就一直紧皱眉头。

    闻言像是回过了神，他似乎仔细思索了一下这个问题。

    “娇娇对我，很很重要，这个毋庸置疑。”他像是刻意回避了霍澜的问题重点。

    “我问的是，你爱不爱她。”霍澜目光如炬，死死盯着萧瑜霆。

    “我……”萧瑜霆一时犹豫起来，“你们所谓的那种爱，我很难感受到。如果你非要问那种爱情的话，我想，是不爱的。但是她对我很重要，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也是我承认的家人，我想，我不想失去这样的家人。”

    别说霍澜，就是姚琅都目瞪口呆。

    霍澜藏在抱枕之下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手心之下，捏着自己的手机，上面还接通着颜娇娇的电话。

    “霆爷，娇娇给你很重要，你不想失去她，这应该就是爱了对吧？”他想给萧瑜霆留一条活路。

    然而萧瑜霆这一次语气变得斩钉截铁，“我不爱她，这件事没什么好确认的。那种浓烈的感情我从来没有过，她对我重要，从她小到大，这一点从来没变过。”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呢？你为什么要接受她的爱？”霍澜还在努力抢救，“或许你自己并不知道你，你这就是爱呢？”

    “我当时如果不接受，她搞不好还会干出什么事来。”萧瑜霆脸色冷了几分，“她已经离家三年，幸运没出什么事，她父母是因为我而去世的，娇娇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我不能看着她出事。让她呆在我的身边，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可是你后来也主动找她，她提过分手，是你不同意……”霍澜一直在偷偷想挂断电话，但不知道是不是目的颤抖，他就是摸不到那个键。

    “那要怎么样？已经发生了那样的事，难道你要让我不负责任吗？”萧瑜霆看着霍澜，一字一句的解释，“我和娇娇在一起，可以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名分、身份、权势、金钱……也可以做到一个丈夫所有的责任，我能保证这世上大部分男人都保证不到的事，你为什么非要纠结爱不爱这个问题？”

    “因为娇娇爱你，如果你不爱她，这不公平！”这么简单的道理，姚琅都懂，“如果你不能真心待她，表面做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只会让她更难过，更失望吧？”

    “你再好好想一想，你会介意她的背叛和欺骗，你会因为她难过，这难道不是爱吗？”霍澜已经想直接给殡仪馆打电话了。

    埋了吧埋了吧……

    “应该不是，我很早就很介意她的叛逆和欺骗了，但我对她没有其他的想法。”萧瑜霆点头，“诚然，她是唯一可以靠近我的女孩，但除掉我们那层身份，就再没有其他可能了。”

    霍澜不想再努力了。

    “好吧。”他看着萧瑜霆，眼中是同情更是无奈，“你要这样认为，我也没有办法。”

    ……

    “听到了吗？”颜娇娇也不想再听下去，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沁斐无话可说。

    “娇娇……你别难过……”

    “你想多了，我现在一点都不难过了，有些幻想一旦放下，就没所谓了。”颜娇娇靠在抱枕上，“每个人都会有一段时间，执念于某些事，也会被一些假象欺骗，或者自欺欺人。”

    她曾经以为，萧瑜霆对她的某些行为，至少证明了他对她的喜爱。

    现在想来或许只是一点人类天然的占有欲和习惯性而已。

    他亲口说的，他不爱她，对她好只是习惯使然。

    他也因为她的一些行为生气，介意她和萧炀会有什么，但这未必是因为爱，也可能因为面子，因为觉得他们应该遵守既定的一些规则。

    “可是他不肯离婚呢，他这样就很过分，”宋沁斐咬着嘴唇，“哎……他的某些所作所为，真的会让人误会他很在乎你。”

    “不，他确实在乎我的。”颜娇娇纠正宋沁斐，“他一直很在乎我，这点他没有否认，他说了，从小到大，他都很在乎我。”

    但是，他也在乎姚琅，在乎霍澜。

    “总而言之，还是我太贪心了。”颜娇娇浅浅一笑，“以后都不会了，我已经想通了。”

    “他为什么会这样啊，”宋沁斐还是忍不住腹诽，“娇娇，你以前找我要什么心理学方面的书，都是为了他对吧，我听你说他小时候就进过心理研究所，他是从小就有问题？”

    “心理研究所的事情，已经无从考证了，他那时候也很小，我的倾向是赵芳算计了他，导致他被送了过去。后来他从那里逃走，心理研究所也被关停了，那时候的文件肯定被销毁了，他的主治医师也死了。”

    颜娇娇没回避这个问题，

    “沁斐，你别劝我了，其实我以前也拿这个借口不断说服自己。”

    她不断说服自己，萧瑜霆是因为从小被送往心理研究所，所以已经断绝了任何感知外界情绪的能力。

    他的心理诊断书也是这样的。

    因为这个原因，她曾经是抱着怎么样圣母的情绪去面对他呢？

    她算是一个无情的女人，却把所有的温柔和宽容都给了他。

    她也告诉过自己，他能对自己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

    可是，在亲口听到他说不爱自己的时候。

    颜娇娇必须要承认，心底还是微微刺痛。

    也不是很痛，就是有那么一点啦。

    她笑，重复了那句话，“总归还是我太贪心了。”

    要的多，才会不满足，才会难受，最终才会无法接受选择放弃。

    “好了我的娇娇，什么都别说了。”宋沁斐心疼地抱住了她，“你不过是要求一个你爱的男人也同等爱你而已。”

    不说同等，只要有一丁丁儿也好啊！

    可是萧瑜霆呢，他连一丁丁都吝啬给予，甚至是，说一句哄人的谎话都做不到。

    他简直傲慢到让人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