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封志远将洗碗的水倒了，拿着勺子从一旁的水桶里舀水过来。

    似是察觉了苏瑶的视线，他抬眸看了苏瑶一眼，神情里带着困惑：“为什么一定要有原因呢？”

    “这……”苏瑶被问得一噎，嘟着嘴想了一会儿，道：“就是觉得奇怪，你看，很多人都会觉得，我娶媳妇，会为了让她照顾我，让她给我洗衣做饭生孩子，但你好像不这样想，所以，我才好奇嘛！”

    “他们又不是我。”封志远皱了下眉头，看上去有些不高兴。

    他没让苏瑶动手，自己把碗冲洗了一遍儿。

    “我觉得我们阿瑶很厉害，我们阿瑶的手，应该是拿来治病救人的，而不是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

    少年低垂着头，散落下来的碎发遮挡住了他的眼睛，苏瑶看不见他眼底的神情，只觉得少年的声音格外的悦耳动听，就像是月光下的情话。

    封志远将碗彻底洗干净，又将水倒掉，这才抬眸看向苏瑶，神情认真而固执。

    “如果你跟我结婚，这些事情你都不用做，我都可以，阿瑶，你信我，无论是洗衣做饭，还是照顾你，又或者是照顾孩子，我都可以学，都可以做，你信我，我能做得很好。”

    “所以，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你只需要做好你自己，那就足够了。”

    月光下，少年漆黑眼眸灼灼，里面好似倒映着星辰大海。

    苏瑶眼眶热了，视野逐渐模糊，而后咧着嘴角笑出了声。

    “这可是你说的，封志远，我可记住了。”

    “嗯。”封志远脸红了红，再不见方才的认真固执，有的只是少年人的羞赧和青涩。

    “不对……”苏瑶皱眉，察觉出不对，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拽住正端着盆和碗筷去厨房的封志远，“你刚刚为什么说如果？”

    “我……”封志远哑然，脸色白了一白。

    苏瑶绕到他面前，皱眉质问他：“你是不是不打算娶我了？”

    “我……我没有。”封志远别开脸，不看苏瑶。

    “你就有！”苏瑶生气，声音都拔高了几分，但又怕把封母引过来，又努力忍住。上下打量了封志远一眼，咬牙切齿地道：“糟糠之妻不可弃知道吗？我对你这么好，你还想抛弃我，你这样很没良心，你知道吧？”

    苏瑶越说越生气，一双眼眶都跟着红了。

    虽说她早就想过，封志远好了之后，可能就不要他了，但真的要面对这样的结局，她还是难以接受。

    听出苏瑶声音里的哽咽，封志远顿时慌了，他回过头，就对上苏瑶泛红的眼眶，见她眸子里满是伤心，心下自责的要命。忙转身将端着盆放在台阶上，抓着苏瑶的胳膊道：“阿瑶，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想抛弃你，你别哭。”

    “你就有！”苏瑶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伤心。卷翘的睫毛长满是晶莹。

    “我……”

    “封志远，你怎么能这样啊？我对你那么好，那么疼你，我以前还天天给你洗脚，你……你犯病的时候，还打我，咬我，我都没有抛弃你，你竟然想抛弃我，你怎么能这样啊？”

    苏瑶越说越委屈，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封志远更是急的手足无措。想要给苏瑶擦眼泪，又觉得自己手脏，只能低头去吻她脸上的泪，一边吻一边低头道歉。

    “对不起，阿瑶。真的对不起。”

    苏瑶一声不吭的掉眼泪。

    封志远拉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吻出她的泪，只觉得她的眼泪温热咸涩，可他喉咙里却是苦涩的，胸口是酸涩的。

    “阿瑶……”他声音里带着哽咽，最后在苏瑶眼角吻了吻，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下，这才低头靠在了苏瑶肩膀上。

    “我不是不要你，我……我是怕你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