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闻言一愣，刚想反驳，就听封志远带着一丝哭腔的声音，很低，很浅，却能让她疼。

    “你很好，你什么都好，大家都喜欢你。可我不一样，我什么都不好，什么都没有。我怕有一天阿瑶你就不喜欢我了，所以……”

    封志远嗓音哽咽沙哑。

    苏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短袖衬衫，此时觉得右肩有些湿热。

    夜色寂静，月光如水。少年靠在她肩头，好一会儿才继续道：“阿瑶，人都会变的，况且，你那么好，如果你以后喜欢了别人，我……我总不能阻止你去过更好的生活，走向更好的人吧。”

    少年嗓音喑哑哽咽，一字一句，似乎都是眼泪和无奈。

    苏瑶侧眸看他，眼眶再度温热起来。

    好一会儿，她才带着几分笑意问：“封志远，你是不是傻？”

    少年身子微僵，须臾妥协一般放松下来，低声道：“嗯，我傻。”

    “我怎么会喜欢别人？”苏瑶笑中带泪，“我不是说了，我只喜欢你啊，再说了，就算我喜欢别人，又有什么关系？”

    少年闻言，浑身僵硬，一时间眼泪都忘了流。

    苏瑶抬眸望向月光：“爱是自私的。如果所爱之人喜欢别人，我们要做的，不是放手，而是想方设法，拼尽全力把人抢回来。要是连这点儿勇气都没有。说什么喜欢，说什么爱，说什么结婚。”

    少年僵硬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须臾，轻声笑了。

    “嗯，阿瑶说的对。”

    苏瑶仰着脸，看着月光继续道：“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傻呢，你要是敢喜欢别人，我就天天跟着你，给你下药。你要是敢跟别人结婚，我就带人去大闹婚礼。”

    她说这话时，嘴角带着笑，声音喑哑温柔，可目光却是坚定不移。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透露出来的决绝，是不顾一切地疯狂。

    “我才不给别人做嫁衣呢！”苏瑶眼中已经没了泪，她低头，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笑着道：“凭什么啊……”

    她轻声而笑，眼睫低垂，声音微微上挑，声音虽温软，却并非询问，更多是不满和不甘。

    封志远侧过脸来看她，对上她的目光后，轻轻笑了。

    “阿瑶说的对，凭什么给别人做嫁衣啊。”

    四目相对，相视而笑，达成共识的两个人，齐齐笑了。

    -

    翌日一早，苏瑶顶着熊猫眼爬起来，见封志远正和阿淼坐在一起扒苞米，揉了揉眼睛，走过去，拍了拍封志远的肩膀，哑着嗓音道：“你跟我来。”

    封志远抬眸看她，清澈眼眸里带着错愕。

    可还不待他开口，苏瑶就已经转身往屋子里走去。

    “小叔叔，你怎么还不动？”封淼一脸着急，道：“小婶婶喊你呢，你快去啊。”

    封志远闻言，神色古怪地看了封淼一眼，最后在封淼的眼神催促下，站起身来，却不是去追苏瑶，而是往水池边走去。

    “小叔叔，你干嘛？”封淼一脸焦急。

    封志远哭笑不得：“我先洗手。”

    “哦。”封淼松了口气，又到：“那你快点儿。”

    “嗯。”封志远收回视线，快速洗了手，方才往屋子走去。

    “怎么了？”

    封志远一进屋就瞧见苏瑶坐在床上打呵欠，心下软了几分，走过去揉了揉苏瑶的头发，满是心疼的看她。

    “没事儿，就是没睡好。”苏瑶又是打了个哈欠，招呼封志远坐下。

    “昨天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封志远刚坐下，就听见苏瑶这话，当即愣住，神情错愕的看着苏瑶。

    “看来我猜的没错。”苏瑶撇嘴，“我就说，你好端端的，怎么那么奇怪呢，睡觉前越想越不对。”

    苏瑶叹了口气，一副老师审问学生的架势看向封志远：“说吧，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