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想法，苏明朗并不知道，他此刻满心欢喜，藏在口袋里的手都因为激动而出汗。

    “对了，你有想好去哪里读大学吗？”

    “首都吧。”苏瑶望着对街，想也没想地回道。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首都有最好的医科大学啊！”苏瑶看了苏明朗一眼。莫名觉得他这话问得有些好笑。

    “哦。”苏明朗收回视线，低头看了下脚尖，挺拔的鼻子微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羞的。

    “你呢？”苏瑶本着礼尚往来的念头笑着问。

    “不知道呢。”苏明朗抬起头，呼出一口热气，望着长街道：“可能会去军队吧。”

    苏瑶点了点头，对此并不意外。

    毕竟是部队大院长大的孩子，到了年纪去当兵，这很正常。

    两个人都没在说话，安静地等待班车的到来。

    -

    从班车下来时，苏瑶看着撑伞的苏明朗，想起早上的相遇，问：“你现在住在这附近吗？”

    “嗯。”苏明朗点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道：“我爷爷的一个战友住在这里，我现在借住在他们家。”

    顿了顿，又道：“姐姐也是他们在帮忙照顾。”

    苏瑶想起在病房里看见的老妇人，轻轻点了点头。

    她没有问苏明朗什么时候离开，只在走到岔路口的时候跟他道别。

    却不知，她走后，苏明朗退回到巷子口，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直到苏瑶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方才收回视线，撑着伞走进巷子。

    苏瑶一路走回了方家，见烟囱里冒着烟，心下暖了几分，站在廊檐下收了伞后，一边笑着说话一边往厨房走：“师娘，我回来了，不过，今天的雪好大啊，瑞雪兆丰年，来年……”

    看到坐在灶台前的少年，苏瑶的话戛然而止，愣怔着看着他，好半天，都没动作。

    方晏笑呵呵地道：“哎呦，下雪冷的呦，快去灶台前跟志远一块儿暖和暖和。”

    苏瑶瘪了瘪嘴，心下说不出的别扭，但见少年看都不看她一眼，心下又说不出的难受。

    “不用了，我就先回房了。”苏瑶扯着嘴角笑了下，而后转身，掀开厚重的帘子，快步出了门。

    乍然出来，眼里的温热骤然一凉，苏瑶抽了口冷气，快步跑进了房间。

    关上门后，红着眼扑到了床榻上。

    “这算什么啊……”

    她哑着嗓子问出声，眼泪却是不争气地落下来。

    竟然连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既然这样，还来干什么啊？

    苏瑶想不通，只觉得心下又酸又苦，眼泪更是断线似的掉下来，直到脸下的被子湿了大半，她才坐起身来，然后，一声不吭地擦了眼泪，又拍了拍脸。

    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红得厉害，懊恼了一会儿，翻出自己做的药膏抹上。

    “阿瑶，吃饭了。”

    “哎……”

    听见方晏的声音，苏瑶忙起身，将书收起来时，才发现自己在桌边呆坐了半天，竟是一页书没看，一个字没写。

    她懊恼地咬了咬唇，皱着眉将书和作业本收好，又跑到镜子前照了照，调整好情绪，又挤出几个不算难看的笑脸，这才往外走去。

    因为雪还没停，一家人便窝在厨房吃饭。

    方晏笑呵呵地道：“在首都这么多年，都快忘了咱们老家下雪是什么样了，今天一想，咱们离首都也不远呢！”

    缪钟清刚拿起筷子，见最爱跟方晏闲聊的苏瑶没接话，下意识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眶和鼻尖都有些红，皱了皱眉，道：“医院怎么样？”

    苏瑶正低头看着苞米粥出神，自是没反应。

    而桌子上的另外两人则齐齐看向了苏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