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志远暗暗皱了下眉头，抿着唇没吭声。

    方晏盯着苏瑶看了一瞬，眸中浮现一抹担心。

    “阿瑶……”

    方晏轻声唤她，见她没反应，依旧坐在桌边出神，抬眸看缪钟清对视了一眼，方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

    苏瑶这才回过神来，慌乱地道：“怎么了？师娘？”

    “没事儿。”方晏笑的慈祥，温和道：“今天医院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好着呢。”苏瑶里咧着嘴角笑起来，眼尾却是嫣红色。

    封志远看了她一眼，垂了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那就好。”方晏笑呵呵地，没再说什么。缪钟清和封志远也没再吭声。

    苏瑶低下头，没敢看封志远，她心不在焉地吃了饭，见封志远留下来帮忙收拾，连句客套话都没说，便忙不迭的跑开了。

    方晏看着她踉跄地离开，神情里满是担心，须臾，视线落在封志远身上。

    “志远啊……”

    “怎么了，师娘？”正在洗碗的封志远抬起头来，看向方晏。

    方晏温和地笑了笑：“没什么，我去看看阿瑶，厨房就交给你了。”

    “嗯。”封志远浅笑着点头。

    方晏笑了笑，没在多说，转身走了出去。

    房间内，苏瑶坐在桌前看着医书出神，连方晏何时掀帘子进来都不知道。

    “阿瑶……”

    熟悉的声音在身旁想起，苏瑶这才回神，见方晏站在一旁，忙站起身来。

    “师娘来了啊，师娘快做。”

    方晏笑着坐下，“你也坐。”

    “哎。”苏瑶应声，神情依旧恍惚。

    “最近医院忙不忙啊？”

    “还好，不算很忙。”苏瑶笑答，“每年入秋，入冬的时候，都有很多人生病，不过，今天来看病的，好多都是下雪摔伤和崴脚的。”

    方晏点了点头，笑着道：“你都忙了这么久了，要不，趁着下雪，在家歇几天。”顿了顿，又道：“你不是正式员工，请假几天应该也没事。”

    “不用。”苏瑶笑着摇头，“医院里人手本来就不够，我要是现在请假，大家就更忙了。”

    方晏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真的没事了。”苏瑶笑着拉起方晏的手，在自己脸上擦了擦，撒娇似的道：“我挺喜欢呆在医院的，再说了，明年就考高中了，我在医院也呆不了多久了。”

    看出苏瑶的不舍，方晏心下叹了口气，又道：“是志远让你难受了吗？”

    苏瑶笑意僵在了脸上，好一会儿才垂了眼帘。

    “不是。”

    方晏见她低着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下叹了口气，岔开话题道：“你回来之前，志远出去接你了，你看到他了吗？”

    苏瑶蓦地睁大了眼睛，抬头错愕的看着方晏。

    “那应该是没见到了。”方晏温和地笑了笑，“他今天冒着风雪来的，说是你娘怕你冷，专门做了新棉袄给你，又怕下雪路滑，要出去接你，可还没接到你，就回来了。”

    方晏轻轻拍了拍苏瑶的手，叹息道：“志远那孩子，心里是惦记着你的。”

    苏瑶张了张嘴，眼眶一点一点红下去，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

    方晏站起身来，摸了摸苏瑶的头，道：“年轻的时候，总会容易闹脾气，但脾气嘛，闹闹也就罢了，有什么问题，说开了也就解决了。只要两个人都在意对方，就没啥解决不了的。”

    “嗯。”苏瑶哑着嗓子应了声。

    方晏温和地笑了笑，“去看看志远那孩子，他来的时候，也不容易，还摔了一跤呢，衣服都湿了，后来，还是把你干爹干娘托人送过来的衣服翻出来，给他换上了呢！”

    洪家夫妇用心，托人送衣服过来的时候，不光有苏瑶能穿的，还是封志远能穿的，只是，苏瑶这段时间都没回过丽水村，衣服自然也没带回去。

    外面的雪还在落，偶尔有风吹过，发出些微的声响。

    屋内的白炽灯散发着昏黄色的光，看上去很温暖，其实并不能发热。

    半晌，苏瑶伸出手捂住了脸，哽咽出声：“苏瑶，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