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钟清没有得到回答，皱了皱眉，抬眸看他，见少年脸色发白，愣怔地看着苏瑶和封志远，又是皱了下眉头，而后端起一旁的大茶缸子喝了口热水，放下时，拿着茶盖子盖了上去。

    屋内寂静，盖子落下时，发出清脆的声响。苏明朗这才回神，下意识地看了缪钟清一眼，见他板着脸，心下一沉。

    “抱歉，缪老。”

    “嗯。”缪钟清没吭声，也没再问，只眯着眼睛看手中的书。

    苏明朗背后出了一层的冷汗，秋衣紧贴着后背，让他很不舒服。

    他想要站起身，想要走到苏瑶身边，甚至想要去帮苏瑶揉揉脚。

    可他知道，他不能。

    他只能硬着头皮坐在缪老面前，试图给缪老留下一个好印象。

    “缪老，不打算回首都吗？”

    苏明朗攥了攥手，又朝苏瑶和封志远看了一眼，轻声问道。

    苏瑶背对着他坐在那里，低垂着头，露出小巧好看的侧脸。

    “嗯。”

    “那太可惜了。”苏明朗微笑。

    封志远认真地给她揉脚，许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抬眸朝他看过来。

    少年面无表情，清澈透亮的眼眸望过来时，平静无波，不带有丝毫敌意，他就那么平静地看着他，微微颔首，只一瞬便收回视线，低下头继续给苏瑶揉脚。

    颓败感捐杂着消沉扑面而来，苏明朗紧绷的神经松怔下来。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像是一拳头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他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甚至还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偏偏对方毫不在意。

    甚至，连多看他一眼的必要都没有。

    这种感觉让苏明朗无比失落，却又毫无办法。

    “可以了。”

    苏瑶咬了咬唇，低声开口。

    闻言，封志远动作顿了下，“好。”

    他说着，收了手，可苏瑶的脚还在他身上。

    苏瑶犹豫着要不要把脚收回来，却又忍不住猜测封志远的想法。

    她看着封志远将药膏收好，又看着他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宽松的针织毛袜子给自己穿上。

    苏瑶愣住，问：“哪儿来的？”

    “娘给织的。”

    “哦。”苏瑶看了他一眼，见少年低垂着头给自己穿袜子，心口的苦涩和郁闷消散了一些。

    顿了会儿，小声问：“我托江平哥捎回去的东西，你们收到了吗？封铭和阿淼喜欢吗？”

    封志远顿了下，将袜子穿好后，轻轻握住苏瑶的脚踝。

    “喜欢。”

    “那就好。”苏瑶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

    封志远抬眸看她，见她笑的柔婉，睫毛颤动了下，还没开口，就看见苏明朗走来。

    “苏瑶。”

    “嗯？”苏瑶转身，仰着头看苏明朗。

    “我先回去了，改天再来看你。”苏明朗微笑，神情明媚温柔。

    封志远看着他，脑海里想起一句话：翩翩公子，温文尔雅。

    “嗯，麻烦你了。”

    封志远视线落在苏瑶脸上，见她嘴角上扬，笑容比先前浓郁，垂了眼帘去看她脚上的毛袜子。

    “志远，去送送人家。”

    方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

    “嗯。”封志远放下苏瑶的脚，站起身时，看向苏明朗，见对方冲他微笑，礼貌地颔首。

    “你不用上学吗？”

    走下台阶时，苏明朗微笑着问。

    封志远抬眸看他，面前的男生阳光明媚，高大挺拔，像是一颗挺拔的小白杨。

    “用的。”他回道。

    “真好。”苏明朗笑起来，神情里带着羡慕。

    封志远目不斜视地看他，“难道你不上学吗？”

    “嗯。”苏明朗浅笑，眸中闪过一抹落寞，他看了看天，笑着道：“还是有雪的北国好啊！”

    这话，封志远没接，他在梧桐镇长大，去的最远的地方也只有省城。

    他听说南方不下雪，还听说有地方一年四季都是热带，可他没去过。

    “苏瑶今天心情似乎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