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饿了吗？”

    听见方晏的声音，封志远猛地转身，就看见方晏站在门口。

    “嗯。”他俊脸红了几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方晏笑起来，走进来拿过围裙围上，道：“你来烧火吧，师娘做，师娘的厨艺好。”

    封志远点了点头，在灶台前坐好，拿着树叶开始生火。

    方晏摇头笑了笑，掀开锅盖开始倒油。

    封志远低着头默不作声地烧火，他闻到油香味儿，也闻到鸡蛋的味道。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啊，阿瑶她一直不高兴，虽然她什么都不说，都拿我知道，那孩子是想你了。”

    封志远烧火的动作顿住。

    方晏继续道：“她心里藏着事儿，我们问不出来，如今你来了，估计她也该好了。”

    封志远鼻尖忽然酸涩的不行，视野也逐渐模糊。

    方晏道：“那孩子心里是有你的，你好好待她，别再让她哭了。”说着，叹了口气，“她也才十四岁，先前心心念念地去医院，就是想多挣点儿钱，她想让你好好读书。”

    滚热的泪落下，顺着脸颊落入口中，咸涩又温热。

    “我知道。”封志远低着头，压着嗓音应声。

    “那就好。”方晏笑的温柔。

    “谢谢师娘。”

    “哎。”方晏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封志远端着面进来时，苏瑶正坐在床边出神。

    “你等一下。”封志远看了她一眼，将碗放在桌子上，又把桌子上的书和卷子都收拾起来，这才走过去，掀开被子给苏瑶穿上袜子，而后将人拦腰抱起，走到桌边放下。

    “吃吧。”他将筷子递过去。

    “你不吃吗？”苏瑶抬眸看他。

    “我不饿。”封志远说着，转身走了出去，不多时，拎着一个茶壶进来。

    苏瑶看了他一眼，低头看着面前的碗。

    是老式的方便面，上面有炒鸡蛋和白菜。苏瑶吸了吸鼻子，眼眶又热起来。

    封志远走到一旁坐下，拿过书翻看起来。

    夜色深深，窗外的风似乎停了下来，在没有什么声音，偶尔，几声狗吠从远处传来，给寒夜添了几分烟火气息。

    苏瑶晚饭后一般不吃东西，但她今天心情不好，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刚刚又大哭一通，耗费了太多力气，是以，一大碗面没一会儿就被她吃了个干净。

    “还要吗？”

    苏瑶刚把汤喝干净，就听见封志远这话，小脸咻地一红。

    “不、不用了。”

    封志远歪过头看了她一眼，换了个说法：“要吃别的吗？师娘说，有麻花可以吃。”

    “真的吗？”苏瑶猛地抬头，眼神亮闪闪地看着封志远。

    “嗯。”封志远嘴角溢出一抹笑，清澈漂亮的眼眸微弯。

    “那……那就给我拿一根吧。”苏瑶有些不好意思，生怕封志远嫌她吃得多。

    封志远应声，放下书拿起碗走出去，不多时，端着一碟子麻花过来。

    “吃吧。”他将麻花放在桌上，转身拿了个大茶杯过来，拎着水壶倒了一杯热水，送到苏瑶手边，又叮嘱：“还很热，等会儿在喝。”

    “好。”苏瑶点头，拿起麻花送到嘴边，一口下去，酥香脆爽，顿时餍足的眯起了眼睛。

    封志远看着她，嘴角眉眼齐齐弯了弯，伸手擦了她嘴角的麻花渣渣，送到嘴边吃了，道：“别弄衣服上了。”

    苏瑶瞪大眼睛，错愕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递了麻花过去：“你要吃吗？”

    “不，你吃吧，我不喜欢。”

    不喜欢？是不喜欢麻花？还是不喜欢她手里的麻花？还是说不喜欢被她咬了一口的麻花？

    苏瑶满脑子问号，眼看着封志远走到一旁去看书，郁闷的收回视线，拧了拧眉，半晌没吭声。

    因为郁闷，苏瑶不知不觉吃完了一碟子麻花，喝完了一杯茶，等回过神时，看着只剩下几粒芝麻的小碟子，和干净的一滴水都没了的大茶杯，暗暗叹了口气。

    她转身偷偷看了封志远一眼，想起自己刚刚的窘态，伸手在嘴角擦了擦，确定没什么东西，这才道：“我要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