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方晏了解孩子们的想法，等路蓝沁进来简单地打了招呼后，便让苏瑶带着人去封志远屋子里去了。

    “你们啊，好好说说话。”方晏带着封志远离开时，笑呵呵地说了这么一句。

    “知道啦，方老师。”

    路蓝沁笑着摆手，目送着方晏离开，这才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小声道：“你说你师娘这么亲切慈祥，你老师怎么这么严厉啊！比我大学老师还严厉，我看到他，就害怕。”

    果然，天底下的医学院老师都差不多。

    不过，也正是因为老师们的严厉，才能教出来好学生。毕竟，医生同别的职业不一样，别的职业可以有一定的容错率，可医生，一旦出错，那就容易闹出人命了。

    “还好啦。严师出高徒嘛！”苏瑶笑嘻嘻地说了句，又问：“你今天不上班吗？”

    “我申请调休了。”路蓝沁伸手帮苏瑶弄了弄乱糟糟的头发，道：“昨个儿我瞧见苏明朗了，他跟我说，你脚崴了，我不放心，就想着来看看。”

    “没事儿的，不严重，过几天就能好了。”

    苏瑶伸出来给路蓝沁看了看。

    “嗯，的确是不严重。”路蓝沁放了心，冲着苏瑶一眨眼睛，道：“我早上刚见过苏明朗。”

    苏瑶一愣，没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家小未婚夫更好看。”路蓝沁诚恳地道。

    苏瑶红了脸低下了头，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摸了摸已经被她暖热的木雕。

    “是吗？”路蓝沁存心逗她，凑过来伸手戳了戳苏瑶的脸。

    “路姐姐……”苏瑶有些无奈。

    “看吧，我就知道，你肯定也这么想。”路蓝沁单手撑着脸，叹气道：“哎，小阿瑶的运气也太好了点儿，整个儿梧桐镇上最好看的两个男孩子，全都让你遇上了，还都喜欢你，哎，你这是什么运气？”

    “什么？”苏瑶愣住，猛地抬起头来。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路蓝沁又抱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热水。

    苏瑶愣怔着，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却是半天没说出话来。

    “你别说你看不出来啊。”路蓝沁拧起眉头，“那个苏明朗很明显喜欢你啊！”

    苏瑶嘴角动了动，好一会儿才干巴巴道：“路姐姐，别闹了，他又不是梧桐镇的，再过不久，他就走了。”

    门口，封志远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端着的麻花，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瞬，站着没动，只看了看院子里的葡萄架。

    已经是寒冬，葡萄架只剩下干巴巴的枝干，没有叶子，也没有果实，不知道来年它能不能继续存活，也不知道来年，它能不能开花结果。

    “你……该不会是在失落吧？”路蓝沁愣了下，伸手在苏瑶脑门上拍了下，“妹妹，你清醒一点儿，虽说现在提倡自由恋爱，不搞以前那些老封建，但你也不能这样啊，你家小未婚夫多好啊！”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乱说……”苏瑶头大，可刚要再说什么，房门就被敲响，苏瑶一惊，小脸霎时间白了。

    “方老师。”见方晏端着麻花进来，路蓝沁起身去迎。

    “吃点儿麻花吧。”方晏笑容慈祥亲切，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温暖。

    “谢谢方老师。”路蓝沁伸手接过方晏手中的碟子，笑得乖巧又礼貌。

    “今天留下来吃饭，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谢谢老师。”

    简短的对话结束，方晏离开，路蓝沁端着麻花走到桌边坐下。

    苏瑶松了口气，真的，她刚刚差一点儿就以为来的是封志远了。

    方晏回到堂屋的时候，就看见封志远在看书做题，想着自己进门前听到的话，心下叹了口气，走过去拿起毛线，一边织毛衣，一边笑着道：“女孩子家，坐在一起，就是爱胡说，你别当真。”

    “嗯，我知道。”封志远握着笔顿了一下，看着物理书上的公式，忽然说不出的烦躁。

    他垂下眼帘，紧攥着笔好半天，方才将心底的焦躁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