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封志远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笑意。

    苏瑶忽然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你说我们买什么好？对了，苏明朗之前给的巧克力和饼干还没吃，我们给阿淼拿回去，她肯定很喜欢，还有，我医院的工资也都结了，咱们买点儿猪肉回去，再买点儿白面，包饺子吃啊……”

    “嗯，好。”

    “对了，还有还有，给封铭和阿淼买新手套吧，不贵的，我们去买两双，还有袜子……”

    冬日长街上，白雪还未融化，日光明媚张扬。

    行人来回匆匆，房屋庄严肃穆。

    偶尔有风吹过，吹得人头发飞起。

    梧桐树上的雪吱呀一声落下来，骑自行车的人捏着铃声，小心翼翼地走过。

    拐角，巷子，长街，路口。

    每一处，都有白雪。

    每一处，都是冬天的痕迹。

    也每一处，都是见证。

    -

    腊月二十一的时候，苏瑶带着采买的年货，坐上牛车，和封志远一起回了丽水村。

    许久不见的封淼，在看到苏瑶的那一瞬就扑了过来，抱着苏瑶的大腿又哭又喊：“小婶婶，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我都要以为你不要我们了……”

    “每一……”苏瑶被她哭得鼻尖一酸，她没想抛弃谁，只是以为封志远不要她了。

    封铭一脸冷酷地从两人身边走过去，连个眼神都没给苏瑶，只径直走到了牛车前，帮着封志远往里拿东西。

    “回来就好。”封母乐呵呵地走出来，脸上的笑容温柔又真切。

    苏瑶抬眸看她，却觉得她更瘦了，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似乎也更多了。

    “娘……”苏瑶一个没忍住，眼眶就温热起来。

    “先进屋吧，外头冷呢！”封母走过来拍了拍苏瑶的肩膀，示意她进去，自己则走出去帮着拿东西。

    苏瑶心里更难受，鼻尖胸口全都酸涩着。

    两人的东西不多，除了杂七杂八的年货，就是洪院长夫妇寄过来的一些衣服，在江平的帮助下，很快就搬完了。

    “江平啊，吃了饭再走吧。”封母笑着说道。

    “不了，婶子，奶奶还在家等着呢，我这就回去了。”江平笑呵呵地说道。

    封母道：“过年那天来这儿吧，咱们两家人都少，凑在一起过年吧。”

    “婶子，我……”

    见江平要拒绝，封母打断他的话道：“这事儿我先前跟你奶奶说过了，你奶奶答应了的，你啊，你不是28才忙完吗？等忙完下了工，直接来这儿就成，在那之前，我让阿瑶他们把你奶奶接过来。”

    江平眼眶微红，声音有些哽咽：“谢谢婶子。”

    “不用谢，到时候好好来就成了。”

    “哎。”

    江平答应下来，这才转身离开，可刚到门口，苏瑶就跑了出来，将一个小布包塞到了江平的怀里：“这是给奶奶的，江平哥你帮我捎过去，我今天就不去了。”

    说完，拍了拍江平的胳膊，转身跑了回去。

    江平看着苏瑶跑回屋内，这才低头，打开手中的布包，看见里面的巧克力、饼干和糕点时，眼眶越发红了几分。”

    须臾，他抬手擦了眼角的泪，将东西重新包好，塞进怀里，赶着牛车往家去了。

    -

    “人生在世，都不容易，不就是你帮我一把，我帮你一把么？”

    做饭时，封母笑呵呵地说道。

    苏瑶点了点头，开心地道：“我买了好多花生和瓜子，娘，咱们现在没什么事儿，没事儿的时候，就能躺在床上一直吃花生，嗑瓜子了。”

    “哎，这个好。”封母笑呵呵地应声，又道：“对了，年前晴天的时候，有人来村里炸爆米花，娘啊，特意给你们炸了好多爆米花，娘还听他们说，大米炸出来的好吃，又炸了几斤大米的，那天尝了尝，还真是好吃呢，等会吃了饭，你去尝尝，袋子就在炕边的柜子上。”

    “哎，我知道了。”苏瑶以前只在下乡医疗援助的时候见过炸爆米花的机子，那时候只觉得神奇，但炸出来的爆米花的确是很好吃。

    “对了，娘，隔壁有没有找你麻烦啊？”苏瑶后知后觉地想起宋大伟的事情，赶忙问了一句。

    封母表情有一瞬的僵硬，躲开苏瑶的视线，笑了两声道：“没有，都是邻里邻居的，哪儿能啊？”

    看着封母脸上不自然的笑，苏瑶胸口郁结，却是怎么都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