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李婶子家出来时，天色昏暗，苏瑶撑着伞，挽着封母的胳膊往回走，拐进巷子时，想起来时的事情，下意识地往王大花趴着的地方看了一眼，见那里已经没了人，这才松了口气。

    “娘……”

    “咋了？”封母看了苏瑶一眼，神色里带着担忧，“刚刚瞧见你，就觉得你脸色不好，可是出啥事儿了？”

    “没有。”苏瑶咬了咬唇。

    封母看着她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手道：“阿瑶啊，娘知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你一个人不容易，可是阿瑶，你记住，在娘心里，你永远都是娘的闺女，有啥事儿，一定要跟娘讲，娘哪怕帮不到你，知道你过得好不好也行啊。”

    听着封母慈爱轻缓的声音，苏瑶鼻尖猛地一酸。

    “娘……”

    “哎呦，咋了啊？这是……”见苏瑶红了眼，封母顿时慌乱起来。

    苏瑶眼睛里噙着泪，闻言摇头，看着封母皱了皱鼻子，问：“娘，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呦，你这说啥呢？咱们是一家人，什么你们我们的，都是咱们。”封母慌乱地拍着孩子安抚道。

    苏瑶听了这话心里感动，鼻子更酸，泪眼模糊地看着封母问：“娘，我不在的这段日子，王大花，是不是找你们麻烦了？”

    封母闻言一僵，苏瑶知道自己猜对了，心里更难受。

    “娘，都是我不好，是我惹了麻烦。”

    封母见她哭得满脸是泪，心下一软，伸手抱住了她，轻轻摸着她的头发道：“你这孩子，说啥呢？”

    “你啊，好着呢，才没惹麻烦，是那些人丧了天良，没了良心，是他们害你，所以，他们活该！”

    封母说这话时，带着哽咽和怒气。

    哽咽是心疼苏瑶，怒气，则是对着那些没了良心的人。

    苏瑶闻言，眼眶流得更凶了。

    回到家时，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封母将院门上了锁，苏瑶下意识地往东墙边瞧了一眼，便看见东墙上不知何时糊了一层泥，上面插着比手掌还长的碎玻璃和碎酒瓶，从东墙，一直插到了两家连着的南墙上。

    苏瑶心下叹了口气，抿了抿唇，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自责。

    厨房里亮着烛火，封志远正带着封铭、封淼在厨房做饭。

    封铭坐在灶台前烧火，封淼坐在他身旁，封志远围着洗得发白的围裙站在案板前切菜，虽然围裙有些破烂掉色，可穿在少年身上，依旧好看。

    苏瑶想起前世里听过的一句话来：“长得好看的人，哪怕是披个麻袋，那都是好看的。”

    “在想什么？”

    晚饭后，封志远从厨房回来，就看见苏瑶蹲在狗窝前出神。

    许久不见，小灰似乎胖了许久，和大白一起窝在狗窝里。

    因为天冷的缘故，封志远在阿淼的请求下，将他们挪到了屋子里，两个小家伙还算省心，大多时候，都在它们自己的区域里活动，并不怎么乱跑，以至于苏瑶回家后，直到晚上，听阿淼说要喂它们，这才想起这一狗一兔子来。

    “你看，它们长大了。”苏瑶回头，笑着说道。

    “嗯，长大了。”封志远瞥了一眼狗窝里的一大一小，视线移回到苏瑶的脸上。

    “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是有花吗？”苏瑶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莫名有些脸热。

    “你好看。”封志远展颜一笑道。

    苏瑶鲜少见他这般，一时间愣住，错愕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好一会儿，方才回了神，别开脸小声道：“我本来就好看。”

    “嗯，好看。”封志远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