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掌柜无言以对，他原想着就凭秦雨这么个娇娇弱弱的小丫头，即便有人罩着但也不过是一个女人。

    只要自己态度强硬一点，对方多少会软下来。

    毕竟这次可不会像上次一样供着她了。

    却没料到这丫头竟然是个硬茬，直接说报官？届时官府一但介入，自己在上面做的这些事，可不就得查出来了？

    裴有德倒不怕官府会拿自己怎么样，只是不想弄得这么麻烦而已。

    “这件事情，我原也不想闹得这么大，折腾不少时间，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大事化小…”

    呵呵。

    秦雨可没有这么好哄骗。

    什么大事化小？她今天就要小事化大！

    “这可不行，今天必须要给裴老爷您一个公道啊，实不相瞒，周暖暖方才也表态了，说她在绣这绣鞋时手压根就没受过伤，所以整件事情是如何我们都得调查清楚，还裴老爷你一个公道…”

    裴有德：“……”

    他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和计谋，左不过是一些花花肠子的小算计罢了。

    眼下得了这话，想反驳都反驳不了。

    总不能说自己不想追究了吧？再者，只怕自己真这么讲了，也不会改变秦雨的心思。

    秦雨懒得理会他是怎么想的，直接对着周程吩咐：“去官府吧，将官老爷请来，今天我和柳三娘得好好查查这是怎么回事。”

    “总不至于这绣坊里还出了内鬼吧…”

    方才早就征得柳三娘的意思了，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顾虑。

    所以这两句话说得气势十足，和她那张纯的脸压根不匹配。不过秦雨也知道自己的“缺陷”，所以整个眉头都皱在一起，倒也挺凌厉的。

    “的确，我也没想到啊，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会出这种事…”

    “看来是该好好整顿整顿了…”

    两人的话，让不远处那道身影禁不住缩了缩，一对眸子里更是布满了慌乱。

    毕竟这是怎么会事，她最清楚不过了。

    如今一想到官府，哪里有不怕的？

    届时保不准还会去坐牢吧？

    想到自己一进去，家里的孙儿没人管，心里便十分惶恐。

    整个身子也全软了下来，再见着周程远去的身影，更是着急。

    一颗心全都跳到了喉间，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赶忙站了出去。

    “柳掌柜，秦姑娘，这事，是我做的…”

    “求求你们不要去报官…”

    此时开口的正是给绣坊守门洒扫的婆子，如今正垂着头，一脸歉疚的模样。

    只懊恼自己当时怎么鬼迷了心窍，被裴有德拿钱收买，才会干出此种事来。

    想想，也挺懊恼的。

    毕竟平日里柳掌柜待自己真的不差…

    柳三娘此时也愣住了，毕竟绣坊从起初成立之际，肖婆婆已经在了。因着怜她早年丧夫，晚年丧子，更是对她多有关照。

    两人的感情远远不止主雇关系这么简单…

    可没想到，做出这种事情的，竟然是她。

    柳三娘抿着嘴，好半天不说话，但也正是这幅模样，让肖婆婆更是愧疚，一张布满丘壑的脸上，沾染了斑斑点点的泪水。

    “柳掌柜，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