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采薇被他这副熊孩子的无赖嘴脸气得也不想说话,心想:这人年纪也不小了,却还这么熊,多半是因腿疾,家里人一直都小心翼翼地哄着,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等他尝试过人心险恶后,哪怕改不了他嚣张的性子,好歹能让他懂得什么叫识实务。
很快,凌采薇推着他的轮椅就到了水渠的下游。强山村用来灌溉的水渠并不是很长,绕了一圈,过了那片靠近河岸的田地后,流进村子,流经村子后再流进下游的河里。
水渠里的水虽然不能喝,但除了日常灌溉,水渠里的水也方便村里人日常使用。除了靠近河岸那边是用石头砌的,再远一些的就是挖去泥土留下的水沟。挖的时间久了,沟底不再是当初刚挖开时的泥土模样。被水流冲走泥土后的沟底布满细碎的沙子和小石子,水流很清澈。一些妇人时常会带着在家中用木盆不便洗涤的衣物或是被里被面到这里洗涤,离得稻田远些的水沟有几处就被挖得开阔一些,并留了可供人蹲下来洗涤的平台和方便上下的缓坡。
凌采薇就是推着苏文轩朝那里去的,苏文轩原本还很紧张,见凌采薇只是推着他走,并没有对他毒打,胆子大了的同时,又有些管不住嘴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推着个男人走,就不怕被你们村里的人瞧见了传闲话?我倒是无所谓,你名声本就不好,就不怕……”
‘啪’后脑勺被人扇了一巴掌,苏文轩眼睛瞪得溜圆,不敢相信这女人竟敢打他,愤怒地扭头,想要对凌采薇破口大骂,可见凌采薇的巴掌高高地举起,不想挨耳光的他乖乖地将脸扭回去,嘴巴也闭得紧紧的,但下弯的嘴角说明他的心情很不美好!
凌采薇满意了,她就说嘛,这人就是缺毒打,小嘴再叭叭,她肯定还要扇他。
这回苏文轩不说话,凌采薇倒是打开话匣子,“你凭啥说我名声不好?你是亲眼见着了?还是亲耳听到了?那你说说,我是偷人了?还是养汉了?还是把谁家孩子扔河里溺死了?我看你也像是读过书的人,嘴咋比我们村里最会嚼老婆舌的老太太还贱?你不会一天闲的没屁事,就琢磨着和那些嚼老婆舌的比贱吧?”
苏文轩一向嘴巴不饶人,别人也都让着他,这么些年了除了前几天被马公子等人打了一回,却还是头一回遇到有人差不多指着鼻子骂他贱的,苏文轩只觉得血气上涌中还有那么一点点心虚,谁让是他先招惹的凌采薇,现在他的轮椅就在人家手上推着,万一这女人气不顺,对他做什么,他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苏文轩还是明白哑巴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干脆装怂地不说话了,凌采薇等了一会儿,没听到他回答,伸出手指往他肩背处戳,“别装死,你倒是说说,我名声咋不好了?”
凌采薇戳的是苏文轩的穴位,苏文轩只觉得被她一指戳过的地方又酸又疼又麻,半个身子就不大好用了,可大脑却是空前的清醒,以至于疼麻感格外的清晰,长这么大,除了让他再也站不起来那回受到的伤,他还是头一回这么疼,可身为男人,哪能向女人屈服?苏文轩把嘴闭得像老蚌壳一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