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轩不说话,凌采薇就接着戳,“哎,说你呢,嘴不是挺不饶人的?咋哑巴了?你倒是说话呀。”
每一指戳下去都让苏文轩倒吸一口凉气,恨不得把藏在不远处树处朝这边张望的随从拎出来揍一顿,就没看到你家公子正遭受着非人的刑罚吗?
偏那随从呆头呆脑的,只把脖子抻得呆头鹅似的往这边看,把苏文轩恨得直咬牙:不过来救他,还在一旁看热闹?回去他也让他试试挨打被人围观的感受!
眼看苏文轩铁了心不说话,凌采薇戳过了瘾也就停手。这一会儿工夫,凌采薇已经将人推到一处村中妇人时常洗衣的地方,只是此时太阳正火球一样地在天上晒着,这里还没有妇人过来洗衣服,凌采薇便顺着缓坡将苏文轩坐的轮椅推了下去。
危机袭上苏文轩的心头,苏文轩脊背不由得挺直,两只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捏住轮椅的扶手,指尖微微泛白,手背上的青筋跳动,“你要做什么?”
凌采薇嘿嘿一笑,也不答话。但下一刻,苏文轩便知道了凌采薇要做什么。
水沟里的水不深,坐在水里,水也将将没过腰,当然这是苏文轩被凌采薇连着轮椅推进水沟时用亲身经历得出的结果。
“哎呦,我的公子哦。”原本躲在树后伸头探脑的随从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女人够狠的,竟把他们家公子推进水里,那水里多凉啊,再把公子凉着,他回去如何交代?
虽然上次公子挨了母女俩几扫帚,回去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大发雷霆,但这一次,他不敢想像公子三番两次被个女人欺负了,回去要怎么拿他这个随从撒气。
随从三步并做两步朝这边跑过来,与凌采薇在水沟上面对面,随从手指着凌采薇:“你……你……你……”
“我怎样?”凌采薇朝他扬着下巴,“先撩者贱,是你们先招惹的我。”
随从指了半天,竟觉得凌采薇说得对!重重地又无奈地叹口气,懊恼地放下手指,转身看坐在水里怔怔地看着上面的苏文轩,莫不是被这女人打击的傻掉了?
这可怜见儿的,他在苏府当差也有快十年了,啥时候见过公子这副傻呆呆的模样?多精多灵的一个人啊,就这么傻了?
随从跑下水沟,将苏文轩从水里抱出来,想了想抱着人不好扶正轮椅,又将苏文轩放回水里,苏文轩难以置信地又坐回水里,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等随从再去将轮椅扶起来放到水沟边,又将已经开始怀疑人生的苏文轩抱到轮椅上后,推着轮椅想顺着缓坡上去时,又发现凌采薇推轮椅下来时看着容易,想从下面往上推就吃力了,和苏文轩商量:“公子,要不你先下来歇会儿,我将车子推到上面,再下来接你?”
苏文轩被他弄得没脾气了,神色古怪地盯着随从,直到随从脸上讨好的笑渐渐挂不住,几乎要哭出来,才啧啧两声:“苏朗,府里那么多人,我为何就带你这么个傻不拉叽的东西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