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海英俊的脸庞上布满了纠结。

    他皱眉问道：“你是说郭海涛曾经去找过魏教授？那他会不会和教授的死有关系？”

    自从知道了，郭海涛以及田一枫都是精神严重分裂的精神病人后，顾海感觉这两个人的嫌疑陡然增长。他们新分裂出来的人格，会不会觉得魏教授就是他们的仇人，从而实施报复？

    沈北湘倒是不以为然：“是我先到魏教授的房间的，你别忘了，那时候隔间的房门已经反锁了，没有道理，我去找魏教授他就避而不见，而郭海涛一名在他的眼光中正在进行治疗的精神病人去找他，他就会开门？更何况我们发现魏教授的时候已经出现了瞳孔扩散，尸僵的状态，我猜测死亡时间应该在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之间……”

    其实两个人都有同样的想法，在魏教授与崔教授消失的这两年当中到底去了哪里？是否与城郊的废弃实验室有一定的关联？如果当真如此，凶手极有可能发现了两个人的行踪，在混入疗养院后下手杀人灭口，来隐藏当年废弃实验室的真相。

    如此说来，至今下落不明的崔教授岂不是很危险了？！

    顾海摸着下巴：“看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崔教授，才能彻底证实我们的想法，或许那位崔欣然教授是目前唯一一名知道当年数起失踪案的秘密的人了……而回到这起案件上来，杀手有没有可能假装成病人，混入疗养院中，然后伺机下手？”

    沈北湘摇头：“这一点不得而知，但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别忘了魏教授是精神科的权威专家，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装成精神病，这是要到戏精的级别才可以做到的。我在初次进入疗养院后就曾经仔细观察过每一位患者，都不太像是装病……现在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除了宋传君以及李晓晓之外，我们对其他病人的来路，完全不了解……”

    魏教授将所有病人的真实身份全部隐瞒了下来，其中一些原因的确是应病人家属的要求，希望尽量隐藏患者的个人隐私。但其他几名没有家属的患者到底是什么来这里？谁都不得而知……

    顾海觉得所有病人的个人身份资料不可能平白无故消失，魏教授一定把它放在什么地方，而这个地方是所有人都找不到的。

    魏教授的确是一位天生就严谨仔细的男人，他完全没有为自己留任何的退路，也从来没有想过一旦自己出现了什么意外，他所掌握的这些秘密该何去何从。

    “那田龙在今天早晨都曾经去过哪里？”

    田龙就是田一枫，在进行角色扮演治疗时，魏教授为他改了一个名字叫做田一枫，而田龙一直就觉得自己应该有一个相当富有诗意的名字，魏教授也就满足了他这个愿望。

    顾海翻着口供：“同样住在一楼的田龙因为症状较轻，所以没有随身的护士。他表示今天早晨7:20才刚刚起床，在之前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但是他从7:35之后就一直在前门广场跑步，这一点是有监控摄像做证明的。据说，这位‘田主任’是很注重体育锻炼的，每天早晨和晚上都会各跑步半个小时。”

    7:35之后？火势在7:40之后才烧起来的，放火之后在跑到前广场跑步，从时间上看是来不及的，也就等于田龙也有一样的不在场证明了……

    顾海觉得有些头疼，据说因为隐私问题，魏教授并没有在整个疗养院大楼中安装摄像头，只在大门口以及前门广场安装了两部摄像头，这一点很明显是怕有外人侵入，或者有病患逃跑。

    没有监控摄像头的活，还真是难干啊，顾海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胖护士当天早晨与一位意识清醒的病人也可以互相作证，那位病人就是昨天我们在吃饭时见到的那名，看他的精神状态相当不错，意识也很清醒，我当时觉得还很奇怪，他这样有自理能力的人，为什么也被送入了这家疗养院……”

    沈北湘皱眉：“按照你这种说法，最后只剩下刘护士，小慧，以及剩下的那位尚有自主意识的患者？而在事发当时，这几个人也的确就在二楼……”

    小慧在接受审讯时一脸惊恐的样子，她是一名胆子极小而且心思单纯的女孩，看着自己的病人被活生生的烧死在自己的病房之中，小慧一直都是瑟瑟发抖，十分害怕。

    “我，我当时在照顾自己的病人，一位年纪轻轻却有严重脑损伤的夫人。病人早晨一般不会自我苏醒，每天都是我去轻轻把她喊醒，之后我就对夫人进行日常的护理……虽然那位夫人无法替我做不在场证明，但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她房间！”

    小慧所说的那位夫人沈北湘是有印象的，就是那位与宋传军病情极为相似，在刚刚进入疗养院时，情绪极为不稳定的一名女患者。

    “那你记不记得就在你对患者进行护理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或者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因为那位夫人的房间恰巧就在李晓晓的隔壁，如果有什么怪异的动静，她应该听得十分清楚。

    小慧听到两个人的问话，依稀觉得他们并没有怀疑自己，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响动啊……对了，就在我刚刚进入夫人房间时，大概是在7:32左右，我听到隔壁似乎极为明显的脚步声，当时也没有特别在意……现在想起来，会不会是凶手进入李晓晓的房间？”

    明显的脚步声？！沈北湘皱眉，如果小慧没有说谎，那个明显的脚步声，应该就是凶手进入了李晓晓的房间时候所发出的脚步声……

    “你再回忆一下，你所听到的脚步声延续了多长时间之后，有没有再次响起？”

    小慧用手指戳下巴，仔细回忆了一下：“你们让我稍微回忆一下，脚步声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只响起了这么一次，对，没错，就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