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陆少澜冲白洛汐点点头,然后看着她爸爸,表情格外的严肃:“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洛汐和小远,洛汐的妈妈我也会当自己的妈妈一样对待。”
陆少澜的话发自肺腑,让白洛汐很有些感动,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把眼泪统统抹到他的袖子上。
擦干泪,她威胁道:“如果你敢对我和小远还有妈妈不好,我就让我爸爸半夜去找你!”
陆少澜哑然失笑,揉了揉她的头:“你是不是很希望你爸爸来找我?”
“是啊,我好想好想爸爸,这些年时常梦到他。”白洛汐从提包里摸出湿巾,抽了几张,小心翼翼的把墓碑上的尘土擦去。
爸爸的笑容,愈发的鲜活。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贵,爸爸是如此,陆少澜也是如此。
爸爸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她,而陆少澜,她不能再失去他!
病魔夺走了爸爸的健康,她还清楚的记得,爸爸最后的日子,他已经是骨瘦如柴,根本吃不下东西,靠输液维系生命。
香蜡纸烛烧完,白洛汐和陆少澜还在爸爸的墓前坐了半个小时。
山里的空气很好,风景也优美,她趴在陆少澜的膝盖上,真不想离开。
爸爸其实也挺幸福,每天面对青山绿水,看日出日落,再也没有了烦心事,病魔也不能再伤害他。
这么一想,白洛汐心情好了很多,闭上眼,好似看到爸爸在冲她微笑,就像,他还活着,笑容让她倍感舒心。
“爸爸……”白洛汐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眼泪像水龙头,哗啦啦的往外涌。
陆少澜抱着白洛汐的手紧了紧,他替她擦去脸上的泪,他的手那么的温柔,那么的轻缓,像春风,拂过她的脸。
白洛汐抱紧陆少澜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低低的呜咽:“陆少澜,我好想爸爸……”
“嗯,我知道!”陆少澜的声音也有几分哽咽,她想她的爸爸,他也想他的妈妈。
白洛汐从未听陆少澜提起过他的爸爸,她一直很好奇,他爸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才会让陆少澜那么恨那么厌,连提也不愿意提起。
沉默了好久,她才擦干眼泪,从陆少澜的怀中仰起脸:“你想你的爸爸吗?”
陆少澜的脸色沉了沉,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想!”他冷冷的回答,言简意赅,似乎不愿说起那个人。
比陌生人更陌生。
“真的不想?”越是装出不在意的样子,就越是说明他在意。
在陆少澜的身边待得越久,她越能理解他。
他一定是在意的。
看着陆少澜凝视着远处的眼眸,他此时的眼中,没有她的位置。
白洛汐的心口一阵阵的抽痛,她悠悠的说:“我很难过!”
“为什么?”他缓缓收回目光,专注的凝视她,这一刻,她才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么的忧伤,那么的惆怅。
“在我的面前……你也要说谎吗?”
明明很在意,了他却要说不在意。
在别人面前伪装,她可以理解,但在她的面前,他依然不忘伪装,藏起自己的真实情绪。
陆少澜,你不愿和我分享你的心事吗?
“抱歉!”陆少澜怔了怔,摇头道:“我不想提那个人,如果可以,我宁愿他不是我的爸爸,和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可是我想知道,装在你心里的事,统统想知道,陆少澜,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吗。”白洛汐苦笑了一下,心中又酸又涩:“我不知道你爸爸是什么人,你的很多事,我都不知道,难道你就不打算和我分享你的心事吗?”
陆少澜的目光又望向了远处,青山绿水映在他的眼底,使得他的眼睛,更加的明亮。
虫鸣鸟语,伴着陆少澜的声音,柔柔的,钻入我的耳朵:“他……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弃了我和我妈……我一直当他死了,这样心里还能好受些,读高中的时候,他来找过我几次……到读大学,我才知道他的身份地位不一般,我大四帮朋友考四级被抓,险些开除学籍,我一直以为是冯教授帮了我,最近才知道,帮我的人实际上是他,我不想接受他的恩惠,可又一直在被他照顾……”
“你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
身份地位不一般……不一般到什么程度呢?
陆少澜的眼中,满是苦涩。
“他在北京……”陆少澜顿了顿,问道:“你有听说过季坤鹏这个人吗?”
“季坤鹏?”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有耳熟能详的感觉。
季坤鹏,季坤鹏,季坤鹏……白洛汐反复咀嚼这个名字,突然间,脑海中灵光闪现。
倏然睁大眼睛:“新闻联播……”
“对,就是他,经常出现在新闻联播里,是不是很可笑,他抛弃我和我妈妈,娶了对他仕途有帮助的人的女儿,薄情寡义的人可以飞黄腾达,重情重义的人却命丧病魔……”
陆少澜双眼赤红,眼泪,在眼眶中急急的打转。
“洛汐……”陆少澜猛的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胸口。
他的身体,在猛烈的颤抖,她似乎能感觉到,泪水浸透了她的衣衫,胸口,一片温热的潮湿。
她们一起躺在草坪上,观察天空的云,好久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有的云像绵羊,有的云像花朵,有的云像飞机……白洛汐和陆少澜笑作一团,继续发挥她们的想象力。
陆少澜背白洛汐下山,她很担心他的腰承受不了这么重的压力,可他却表现得相当好,走山路也如履平地,步伐轻快得就像没有背着我。
回城的车上,她靠在陆少澜的肩头睡着了,迷迷糊糊听到他接了个电话,好像要他去什么地方,他并不是很乐意,但最终还是答应了。
白洛汐眼睛也不睁,含含糊糊的问:“是谁啊?”
“他病了,要我过去看看他。”陆少澜的口气很冷,好像在说一个和他完全没有关系的人。
“什么病?”白洛汐心口一紧,霍的坐直了身子,焦急的看着他。
生老病死,人不能抗拒的自然规律,不管多有权势多有地位,也难以逃脱。
陆少澜淡淡的说:“心脏病,过几天要做心脏搭桥手术。”
“你什么时候去?”
“今天晚上的飞机。”
“这么快?”
陆少澜回酒店收拾了些随声物品,剩下的就放她那里。
送他到机场,白洛汐抱着他不愿意松手:“下了飞机就给我打电话,尽量早点儿回来!”
“嗯,我尽快回来,电话联系!”
看着陆少澜走进通行口,她的心就开始痛,不知道这一分开,又得多久。
一直等到飞机起飞,白洛汐才拧着陆少澜的旅行袋返回柳月娥的公寓。
上飞机之后,陆少澜给她打过电话,再三保证,一下飞机就和她联系,不让她担心。
得了他的保证,白洛汐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有了安慰。
柳月娥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望了过去:“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陆少澜呢?”
“他去北京了。”白洛汐的心情有些低落,勉强勾了勾嘴角,四下望了一眼:“小远和炜昱呢?”
“炜昱带小远去游泳了,让你去游泳馆接他们。”柳月娥的眼睛落到了白洛汐脏兮兮的鞋上:“你们下午去哪里了,怎么鞋上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