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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在太阳还没落山的时候。
基本整个部落的人都来到了百里瑾门口的空地上,搭木堆的、搬桌椅的、处理食物的、负责安保的……
“你们这里还有危险?”
竹奚疑惑道。
——这里与世隔绝,没有其他族群,没有其他国家,只有巫族一个。
需要有‘守卫’的角色么?
百里瑾护着竹奚来到了一个座位旁,搂着她坐下。
“是为了防止有些不懂事儿的小孩跑到这里来捣乱,或是喝多了酒的族人们借着酒劲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当然,也有一点点原因是想保护大家的安全,免得被失控的毒蛇毒虫伤到。”
巫族人喜欢养稀奇古怪的小宠物,放在外面可能都没见过。
有族人被误伤到的先例——旁人若是皮糙肉厚的也就算了,他家阿竹是万万不能冒险。
竹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阿竹放心,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保护你、抱着你的。”
百里瑾刚正经每两秒,又开始黏黏糊糊说那些没头脑的话。
竹奚现在可以面无表情的接受了。
旁边的族人原本想过来跟少主说两句,比如收成怎么样,蛊园里的虫怎么样,族内有没有人不听话造反……可一看这个情形,又端着满手的食物扭头,打算等少主工作期间再汇报。
还有件事值得一提。
百里瑾特地嘱托,说竹奚的服饰由他亲手设计,亲自盯着人制成。
绝不容许有身体哪里露了出来,叫人占了便宜。
他待阿竹自然是千万个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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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夫人!我来敬您一杯!”
宴会开始到现在,一直没人敢过来。
竹奚想跟除了百里瑾之外的人说话都无比困难。
这会儿有个年轻男人仗着酒劲儿,捧着倒得满满当当的酒杯摇摇晃晃过来,非常热情的往前一推!
酒液溢出来些许,洒在了竹奚的衣服上。
“!”
竹奚温婉的笑容一僵。
百里瑾则是彻底没了好脸色。
他毫不嫌弃的将阿竹摁在怀中,掏出一枚手帕轻轻的擦拭着。
同时,他用那种堪称‘死亡射线’的眼神,盯住男人——森寒的声音带着来自地狱的煞气,宛若瞬息间能要人性命:“你好大的胆子。”
“……夫人抱歉!少主抱歉!!”
年轻男人活活被吓醒了酒。
他连忙鞠躬,头都要弯到桌上去:“都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喝那么多……”
“拉下去,五十大板。”
百里瑾腮帮子绷紧,是气到极致了。
他冷冷吩咐道。
“……”年轻男人自知闯了大祸,连声也不敢吭。
周围的‘守卫’冲上来,反捉住他的两只手,押着他就要往树林深处走。
竹奚推开百里瑾凑过来的脸,大声喊:“站住!给我站住!”
“……阿竹?”
百里瑾抿着唇,面上不大高兴了。
他能猜到阿竹想说什么,可他命令都下了,阿竹这不是……打他的脸吗?
竹奚生气拽开他的手,甚至还在原地蹦了两下,同样是气狠了。
“你凭什么乱打人!”
她的声音不小,虽没有盖过丝竹乐声,却也使得大半族人看了过来。
——有守卫,有颓丧的年轻男人,有隐怒的少主,有任性的夫人。
这似乎并不难猜测发生了什么。
他们敬佩年轻男人的勇气,也有些看不惯竹奚。
少主毕竟是少主,不容亵渎!
“现在也不是冬天,这点水随便晾一下就干了!”
竹奚非常不理解,“他刚才道歉,我接受了!五十大板,你不怕打死人吗?!”
二十大板便足以把臀部打开花!
也就是这里的族人愿意追随百里瑾,否则放在外面,早引起许多人不满,乃至起义了!
“……”百里瑾的手试图握住她。
竹奚却说什么也不肯让他碰,皱着秀气的眉头,苍白的小脸上满是不赞同。
百里瑾默了默。
他手指指了一圈儿族人们,苦笑着看她:“你总是在我面前为这个求情,为那个求情。好像全天下的人你都心疼……你不能疼疼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