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了她。”
宫云渊对他客气不起来,没一掌劈了他,都是看在阿竹还在这里的份儿上。
“你可以代表巫族对朕提出三个要求,只要你放了阿竹。”
倒是想跟这个王八蛋死磕到底,但阿竹不行。
她在这里受了伤,受了刺激,是万万不能继续呆下去了。
宫云渊想带她回宫,让所有人悉心照顾阿竹。包括阿竹的腿……他不计任何代价,要她的腿恢复如初。
“……不可能的。”百里瑾垂眸,目光久久落在这张漂亮的脸上。
没有人能抢走阿竹,神也不行。
——他不知道的是,很久之后,真的有一位不务正业的神祗致力于跟他们抢阿竹。
以一敌多,别提多不要脸。
“我爱她,除了放她走,我什么都愿意做。”
百里瑾温柔的说着,仿佛当真爱之深:“陛下说的三个要求我根本不稀罕。阿竹呆在这里,我便心满意足。”
“……可你伤了她!”
宫云渊压抑着,眼中一片通红。
他恨极了!
阿竹的脸这么苍白,身子这样瘦弱……方才与他对视时,眼中仍有驱不散的阴霾!
她在这里过得是什么日子啊?比在皇宫里还如履薄冰!
这里的人都以百里瑾马首是瞻,绝不会对阿竹真心。
因为百里瑾伤害阿竹,所以他们也会对阿竹无所谓。
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宫云渊不能多想一刻。
“与陛下无关呢。”
百里瑾永远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将胡搅蛮缠四个字进行到底。
他说爱阿竹,但表现出来的哪点是爱?
宫云渊不相信,爱一个人能够如此这般肆无忌惮伤害她!
他说想要阿竹留下,但他所作所为哪点是希望阿竹留下?
他不让阿竹交朋友,不让阿竹认识旁人,把阿竹关在沉闷的黑暗的房间里……这叫希望她留下?!
外面的世界阿竹还没有完完整整的看过,宫云渊不能接受阿竹在这里香消玉殒。
只是在巫族人的地盘,不能太过随意。
他们睚眦必报,擅长暗算,宫云渊不得不小心一点。
“你……简直不可理喻。”
宫云渊握着阿竹冰凉的手,心中疼痛难当。
他竟然现在才找到阿竹,让她平白受了那么多委屈和痛苦。
他是大启朝最高权力的存在,却护不住一个小小的阿竹……她看起来那样瘦小,他一只手就可以抱在怀中。
他怎么可以护不住。
“唔……”
阿竹的眼皮动了动。
宫云渊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捧住阿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哈着气。
“阿竹?阿竹……”
他轻轻地喊着。
“……”百里瑾看他这样子,撇了下嘴,不置一词。
若非宫云渊身份特殊,他真就直接在这里把人杀了得了。
总归是宫云渊自己送上门来的。
以为带几个军队就很厉害了么?
凭这些,想带走阿竹?
做梦呢吧。
“……宫云渊?”
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
乍一下,眼中还有些许迷茫,像是蒙着一层薄薄水雾,稍微戳一下便散了。
使得她整个眸子看起来水嫩嫩的,有些无辜,有些懵懂。
“你、你记得我?!”
宫云渊好激动。
方才他看见阿竹眼中的陌生与好奇,心下一惊——他在路上得到了一点风声,阿竹貌似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
他不奢望阿竹想起,阿竹永远不想起也没事。
他还记得就够了。
他跟阿竹有那么多日子可以过,可以创造新的记忆。
“……嗯。”
竹奚唇角弯了下,是个很好看很温柔的笑。
是百里瑾很久没有见过的、在梦里的都念着的。
“……”
百里瑾手上的力忍不住用大了点。
竹奚吃痛,这才转头看过去——
“百里瑾。”
她想起所有的事情,对这个曾经很可爱的孩子提不起一丝怜惜。
容北烛也比他可爱,燕惊鸿也比他会说话。
“……你待我如此冷淡,待他却……”
百里瑾像是说不下去,轻轻闭了闭眼,把剩下半截幽怨的话吞下。
在情敌面前,他不想落于下风,更不想给宫云渊带走阿竹的底气。
阿竹都与他拜堂成亲了啊……
“我为何这样,你不懂?”
竹奚疲惫极了,“我不想看见你,我想跟他走。”
“还有。”
“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