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爱之人送我去匈奴和亲,事后他一走了之,我被可汗幽禁。
我逃脱魔抓后,回归故土,新皇却找到我:「做我的皇后,勉强给你的心上人留个全尸。」
1
我受封故兆公主前往匈奴和亲,自宫中出嫁。
护送我和亲的人是我曾经要嫁的人,而亲手造成这一切的那个人就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远远地看着我。
我心中虽有恨,但自知无力回天。
「公主,该启程了。」送亲的队伍摇摇晃晃出了华京城。
我掀开帘子,看着裴宴之挺拔的身影我忽然就想起曾经送他的那方帕子,不知道他会不会恨我。
赶路几日,我一直坐在轿子中,胸口总觉得闷闷的,便想着出去散散心。
谴了桃枝去找裴宴之商量商量,让我最后骑一次马。
「公主,臣奉命护送公主前去和亲,就要负责公主的安危,还请公主不要为难臣。」
「桃枝,你去箱子里找一下我的玉镯吧。」
支开桃枝让她替我把风,我挑开轿子,盯着裴宴之。
他见我出来,低下头退后半步。
我干脆伸手扯住他的袖子,他挣扎了一下,见没有挣开抬起头看我。
我用力捏着他的衣袖,不让他挣脱。
裴宴之盯着我的手半晌,我顶着他的眼神强撑着。
「还请公主自重。」
我假装没站稳,摇摇晃晃地向下倒去,在他伸手的那一刻牢牢地抱住了他「裴宴之,你别觉得我狠心,去了匈奴我这辈子就再也没机会回来了。」
感觉到他抬手抱住我,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裴宴之,裴宴之,裴宴之···」我一遍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好像这样我就不会失去他一样。
「那天晚上我站在你房门口,只要你喊我一声,我就带你走。」
被他推开后,我擦干了眼泪,盯着裴宴之「我跟你走,太师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怎么办?裴宴之,我没得选。」
他愣了一瞬,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也是,往前十年,他认识的我一向都是那个识大体,懂隐忍的太师家长女,而不是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顾絮。
他沉默半晌,抬手重新拥住我,温热的气息洒在我脖子上,我听到他闷闷地说了声对不起。
后半段路程上我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这件事。
2
我让侍女桃枝假扮我坐上了轿子,让她先一步去边境等我,而这些日子,是我最后的放纵。
一旦过了边境,入了匈奴的地盘,我就要做回那个识大体的故兆公主了。
我拉着裴宴之的手和他走在人生地不熟的街头,我看中一枝桃花木的簪子,裴宴之轻嗤一声「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东西呢。」
我懒得搭理他,自从那日和他单独上路之后,他便一直拿话刺我。
从前在京城,裴宴之就喜欢挑我的刺,想让我出丑,而我碍于身份不能和他计较。
每每都是他言语之间各种挤兑之后,看我对他敢怒不敢言的模样,他才大笑着扬长而去。
我那时候不懂他为何在别人面前是温润有礼的裴小将军,唯独到了我这里,便会露出恶劣的一面。
直到有次皇后召各世家妙龄女子陪同去护国寺上香拜佛,为表诚心,所有人都要徒步上山。
下山时候我发现我随身佩带的香囊不见了,便和桃枝悄悄返回去寻香囊。
万万没想到撞破了张婉婉向一名男子诉说自己的情深意切,茂盛的树木挡住了对面的男子,我只能隐约听到那男子不耐烦地拒绝后向这边走来。
为了不让彼此尴尬,我拉着桃枝躲在了巨石后面,直到对方走远我才出来去寻香囊。
「小姐,你为什么要躲啊,要躲也是他们躲,咱们光明正大的怕什么啊?」
「我与张婉婉素来不合,如今她表白被拒,我这个时候出去,岂不是要被她记恨上?」
没想到香囊还没找到,就突然下雨了,我怕等会儿雨下大了不好下山,就想赶快下山。
雨天路滑,我着急回去,没注意到脚下的碎石,不慎滚下山,幸好被树枝挂住。
桃枝跑去寺庙求救,我恍惚中看见了裴宴之那张惹人生厌的脸。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碰见他,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想被他瞧见我这样狼狈不堪的样子。
他黑着一张脸将我从一堆树枝中拉出来,开口呵斥我是疯了吗?
我胳膊和腿都疼得要命,根本不想搭理他。
他扯着我向山下走,我被他扯痛忍不住低呼一声。
「裴宴之!」我刚想开口骂他就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我迷迷糊糊感觉好像有人抱着我,四周冷得我发颤,那个人像是温暖的火炉一样,我忍不住靠近。
醒来时我已经回家了,我问桃枝发生了什么?
「小姐,我去找人救你,遇到了裴小将军,他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他之后,他叫阿福去找大夫,然后就去找你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裴小将军这么紧张过。小姐,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
我没说话,那天虽然我晕过去了,但我能感觉到有个人一直抱着我。
「那是谁送我回来的?」
「当然是裴小将军啊,他不让我告诉你,他还让阿福请了郎中在家等着,等小姐你一回来就医治。」
我动了动身体,回忆那天的事情。
我骨折在家休养了两个月,裴宴之一次也没来探望,我知道他在躲着我,但不明白为什么。
身体大好之后我回去听课,我祖父奉命教导太子,裴将军知道后求了皇帝,将裴宴之也送了过去,说是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有皇上的意思,裴宴之再怎么不想去也不得不去。
我自六岁那年回到京城后一直跟着祖父念书,太子祁偃,尚书郎之子李晟,再加上裴宴之我们四人一同听祖父授课。
我在书房碰上了打瞌睡的裴宴之,我原本想偷偷过去打声招呼道谢,没想到他被惊醒,手里握着的东西掉在地上,我伸手去拿,他比我更快捡了回去。
「裴宴之,我的香囊怎么在你这里?」
我看你还怎么狡辩,原本还不确定的,这下倒好了:人赃并获。
「裴宴之,你喜欢我。」我也不回避,就直直地看着他。
他耳朵上迅速爬上一抹红晕,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我。
「裴小二,哪有人喜欢人是这么喜欢的啊,你这样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讨厌我才一直针对我呢。」
我带着一抹得逞的笑,他终于受不了我如此直白地盯着他说这些话,红着脸说:「香囊还我。」
我笑得花枝乱颤,「裴小二,这原本是我的香囊,被你捡到你不还我也就罢了,如今回到我手里,怎么就成你的了?」
他不应声,从我手里夺过香囊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书房。
八月里的桂花就落在了我心底,此后,经年不腐。
3
自那日在书房我戳破了少年别扭的喜欢之后,他不再言语之间挤对我,我常常能收到他捎给我的小玩意儿。
城西卢记的糕点,胭脂铺子里当季的新品,姑娘间流行的各色绒花,入冬的时候我绣了一方帕子和一副护膝送去。
他带着热乎乎的烤红薯递给我,跟我讲着外面发生的趣事。
他虽然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