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仙界众仙君的白月光替身。
空有外貌,灵力低微,不及原身的万分之一。
然而在大家以为白月光殉道魂飞魄散时,我于漫天血雾中将她带回。
她持剑将我护在身后,吐出一句让众人震惊的话:「我不在的这些年,就是你们欺负我师父?」
1.
原来我只是仙界众仙君的白月光替身。
辞尔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时候,我正毫无形象地啃着猪蹄子。
面对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擦了擦嘴,非但没有觉得难过,反而像是松了口气,道:「看来我的脸还是很符合仙界的审美。」
辞尔脸上的担忧僵住,我宽慰她:「这都是小事。」
我是白月光替身这件事,是辞尔打听了许久才知道的。
在这之前,那些人只是用一种复杂又怀念的眼神盯着我,搞得我一度以为自己沉睡得太久,跟不上仙界的审美了。
现在知道不是我的问题后,我开心不少,于是多问了几句关于白月光的事,辞尔知无不言。
仙界的白月光名叫暮云,曾是仙界的以一敌百的女战神。
她超凡脱俗,惊才绝艳,无数人望其项背,不可触及。
她本该是仙界一颗永不坠落的星辰,却在三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中殉道而亡。
众仙提起她,总忘不掉她一剑荡鬼神,一人守天门的热血豪情。
在他们的眼里,暮云是强大而又不可战胜的高岭之花,我能当她的替身,不过是占了脸的便宜。
我完全是暮云的反面,灵力低微,手无缚鸡之力。
如果不是天帝把我从凡尘带上来,我恐怕再修炼个千百年也触摸不到仙界的大门。
但也正因为我是暮云的反面,我见识了他们敬仰下的肮脏欲望。
他们投射在我身上的是求而不得的遗憾和隐晦不言的龌龊。
我之前不明白那样的怪异,但我现在懂了。
辞尔以为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愤愤道:「真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天界,我们在巫山自由自在的不好吗?你不会是看上天帝了吧?」
我回想了一下天帝的脸,没什么印象。
她语气酸酸的:「我可听说暮云快要复活了。」
我啃猪蹄的手一顿,散漫的神情认真起来,诧异道:「你听谁说的?」
辞尔不屑道:「天帝啊,他不是到处宣扬说自己是暮云的夫君嘛,听说他这三百年翻遍了上古卷轴,终于找到了复活之法,并扬言说举全界之力也一定要复活暮云。」
她说完,又一脸嫌弃:「男人就是贱,暮云活着的时候,没见他有多深情,死了倒是巴巴地求复活了,还不甘寂寞地找了你这个替身!我呸!给他做替身?他配吗?」
辞尔性子爽快,直言不讳,骂着骂着,突然脸色一变,捂着鼻子就跑出去吐了。
我看着手上的猪蹄叹了口气,对眼前这一幕见怪不怪。
下一刻,浓郁的檀香味布满了这不大的宫殿,天帝翩翩而来。
他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深情地执起我的手,略带指责道:「这凡间之物有什么好吃的,你我受天地供养,早就超脱五谷轮回了,云儿,你总是这么不懂事……」
我看着他努力压制的微抽的嘴角,心想真是难为他了。
我默默抽回自己的手,把猪蹄往旁边一推,在他欣喜的目光中拿出一碟酸黄瓜,当着他的面吃得津津有味。
他嘴角的笑僵住了,但还试图挽回一二。
我默不作声地又拿出一碗粉,这是辞尔给我到凡间搜刮的美食。
气味奇臭无比,但吃起来味道鲜美。
天帝的脸在我的折腾下黑得能滴出墨来,他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呕了一下,然后也跑去吐了。
躲在门口的辞尔捂着鼻子给我竖了一个大拇指。
她和天帝不对付,每每天帝在我面前吃瘪,她都会变得很高兴。
这一日后天帝消停了不少日子,直到天宫酒宴,他才给我传来让我赴宴的消息。
仙宫的酒宴各有名堂,我从来不会拒绝赴宴的邀请,这次也兴致勃勃地带着辞尔去凑热闹。
因为这张脸,仙界错认我的人太多,不怀好意的视线也不少。所以在听到有人喊暮云仙君时,我只当没听见,倒是辞尔回头看了一眼,露出了嫌弃的眼神。
「这是谁?和暮云什么关系?」我问辞尔。
辞尔很高冷:「不知道,没见过,但我觉得这人很不顺眼。」
辞尔话音刚落,那人就追上我们。一身大红大绿的衣衫,手里还拿着金闪闪的扇子,丑得很有特点。
我觉得眼睛生疼,当下就想闭眼。冷不丁听见来人轻嗤一声,失望和不屑显而易见。
「东施效颦,愚不可及。我要是你,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
我无语地翻了个白眼,那人却来劲了:
「今日可是天帝陛下的寿诞,你这刚飞升的小仙肯定是没见过的,不如你求求本大爷,我就好心带你去见见世面,怎么样?」
辞尔震惊地对我说:「这傻逼玩意儿在说什么傻话?」
三百年的放养,辞尔的嘴越发毒舌了。
这难道才是她的真实性格?毒舌又傲娇?
小的时候那副可爱又可怜的样子,难不成都是装的?
我正思考着,天帝的随侍就来了。
他将我带进了特殊通道。
有吃有喝还不用排队。
红配绿惊呆了下巴。
我远远地还听见他在那儿泼妇骂街。
真是的,现在仙界的人素质都这么低?
比一万年前差远了。
宴席上我的位置在天帝的斜左方,虽然离高位还远了些,但耐不住观赏效果好,几乎每个人的小动作都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例如,刚才的红配绿一直在恨恨地瞪着我。
还有一些暮云曾经的爱慕者,都或多或少地在打量我,其中天帝的目光最甚。
还有……
我的视线和角落里的故人碰撞在一起,久别重逢,却是在这样的场面下,他神情复杂,惊疑不定。
我淡然一笑,隔空敬了他一杯酒。
他愣了愣,垂下头,直到宴席结束,都再没看我一眼。
夜幕降临,天帝照例将我叫去了南书房。
月圆之夜是我服药的日子。
从我进入仙界到现在,一月一次,从无例外。
我当着天帝的面吃下药。
原本作势嗔怒来威胁我的他顿时眉开眼笑,又换上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
「云儿,我知道你难受,但这聚灵药能淬炼灵体,对你的伤有好处。」
我又觉得恶心了。
这恶心深入骨髓,让我忍不住想吐。
「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好。」天帝笑了笑,「云儿身体弱,是要多休息。」
我强忍着厌恶离开,回到闲云殿后,胃里翻江倒海,那股恶心的感觉再也止不住。
辞尔刚好看到我这副模样,她闻了闻,一脸嫌弃:「一身檀香味儿,你又去天帝那儿了?」
我点点头。
她的眉皱得更紧了,我在她啰嗦我之前,抬手施了一个昏睡诀。
满月之时,是我灵力最低的时候,同样也是辞尔最虚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