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可以调控且反应强烈的毒,那应当是很适合用刑逼问的,水蝗会非常感兴趣,人体活物又大不相同了,张青柠摩挲着手心的刀口,在拇指上染上血色。
张青柠的笑意显而易见的多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那笑容竟显得有些虚假,平日沉着寒冰的眸子此时的兴味有些晃眼。
当然,他不会将自己送上去,他只需要有这么一个事实,陈皮想的清楚就可以。
陈皮太心急了,压不住波浪,可能还会被浪潮反噬。
解九暗含的意思他不是没有听懂,且乱则乱,不当出头鸟,不压住当时的风浪,让长沙的乱更显著一些,再从中作梗。
解九半是提醒半是威胁的话,陈皮是没有放在心上的,陈皮喜欢乱,更喜欢风头无二,长沙所有的弊端被他的作乱压下去他也不甚在意。
陈皮要名头要坐实,要所有人都知道,四爷换人了。
有人总会利用这件事,在底下做一些风浪不大的事,陈皮轰动的事情可以将这些事压下去,当然,算他一份,但不是现在。
陈皮决绝,除非有什么突发状况,不轻易改变计划,张青柠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的天,闭上了眼进入梦境。
他好久没有做梦了,梦里面一片混乱,所有东西交织杂乱在一起揉成了一段又一段看不真切的虚无。
在大雾弥漫里有两个人在对弈,其中有一人说:“你似乎很擅长险中求胜?”
淡淡的男音响起,略微有些耳熟:“不,是迫不得已。”
“为什么?你有这么多可以动的棋子。”
“不敢动。”
……
由于失血,张青柠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当又是一宿夜,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到了约定的期限。
张青柠赶去他和陈皮约定的地点,那是一间酒店,酒店的装修风格简朴,似乎是很久之前的,略显复古。
陈皮已经坐在那里等待了,看见张青柠来了挑了挑眉,往自己手表上一瞥,随口报道:“八点,来的怪早。”
张青柠坐在他对面,陈皮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询问道:“要吃些什么?”他把菜单往前面一递,张青柠只要了一道糖醋里脊,其他的菜都是陈皮点的。
甜口的较多,其他的菜品类杂,陈皮也没有跟张青柠交流的意思,两人安静的吃完这画风炯异的一顿饭,陈皮付了款,并委婉的讽刺了一下张青柠的穷。
张青柠全程没有讲话,陈皮做完这一切之后直接了当的开启话题:“今天去杀人,带上装备就走。”
张青柠抿着唇半晌才说一句:“不需要其他准备?”
陈皮轻呵一声,手指无意识的叩击着桌面:“需要是需要,要把水蝗引出去,暂时麻烦了点,还不如强攻。”
张青柠说了些什么,陈皮眉头猛的一皱,两人往门外走陈皮走到偏僻的地方才抓住张青柠的肩膀询问他什么意思。
张青柠平静的声音传来:“水蝗喜各种奇毒。”陈皮说:“我们找不到令他感兴趣的毒株。”
张青柠半是认真的说:“我的血有毒。”
陈皮狐疑的扫了他两眼,最后轻哼一声:“我倒是不知道,人体脆弱能与强毒并存。”
陈皮看着张青柠有所预料的神情,只见他拿出了一把匕首,陈皮莫名觉得不妙,刚想夺过,张青柠毫不犹豫的想要下刀,让陈皮看到惊吓的是他对准的是自己的手腕。
“你他娘疯了?”陈皮想去抢但是没有抢的赢,天气燥热,有飞虫盘旋在血液上空,张青柠很平静的看着,最后看着全死了的飞虫,笃定的说:“看,我没……”
“你别说话。”陈皮打断他的话,青筋暴起,迅速给他包扎直接拽着张青柠就跑,所幸两人离医院不远,张青柠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得到了处理。
张青柠清醒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全身怨气似笑非笑的陈皮,陈皮坐在他旁边,似乎等了很久,见他醒了就连忙看过去。
陈皮倒也是想明白了,气到直接上手掐住了张青柠的脖颈:“好,好的很,你是想死吗?”
张青柠没有说话,只是咳了两声,陈皮手上的力道松了一点说:“要是我按照原计划直接走了呢,把你丢在那,你死了都没人收尸。”
张青柠肯定道:“你不会。”
是,他不会,陈皮算是明白了张青柠利用了哪一点,有些气笑了:“我会叫师傅来,你自己和他解释。”
有种利用这么偏激的手段硬生生掐断了他的计划,没种面对二月红,陈皮语气冰冷:“你倒真的敢下手。”
张青柠抬了抬眸子,对他的话略微有些触动,他有一点倒是想岔了,陈皮虽然和二月红隔阂了,但不见得不会再联系他。
陈皮似乎不在意这点好面子了。
二月红急匆匆赶来的时候,张青柠默默的把头藏进了被褥里面,医院的被褥上有着淡淡的酒精味,不好闻也不呛鼻。
张青柠闪躲的姿势,成功吸引了二月红的注意,二月红原本不相信的东西也信了大半。
张青柠听着二月红让他出来,抗议了两秒就出来了,闭了闭眼之后,跟他预想的一样,听见了二月红的责怪。
二月红用尽了毕生所学去骂他,结果到头来语言辞藻依旧文明,反倒给自己气的够呛。
张青柠刚想应两声,二月红又说:“你怎么好意思说说话的,生命是你自己的,不要不把它当回事。
一言不合动手就算了,你往别人身上招呼啊,划自己是怎么一回事?”
正在喝水的陈皮被呛了一口,讲真的他也不想挨上一刀。
张青柠点头了数次,但就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了,二月红不知道他们两个的交锋。只以为是矛盾,陈皮和他讲的也含糊,他最后叹了口气,嘱咐道:
“你们两个少吵,和平一点,我记得你们关系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