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想死,而且是想被我弄死?”
小壬点头之后他说:“如你所愿。”
张青柠或许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气,他淡然的终于接过了枪,迅速上膛。
挖了很久的地道白挖了,地鼠也想死了,那就去死算了。
张青柠最后是独自出的地道,衣衫上染上了尘土,他有些烦躁,伪装了一下现扬,第二天有流言蜚语说,小壬炸死所有来参加葬礼的人畏罪自杀。
……
一片虚无中,有人笑道:“需要我提前重启吗?太早,太早。”那笑声里没有不怀好意,稀疏平常幸灾乐祸,以至于有些吊儿郎当。
旁边有个人看了他一眼,轻呵了一声:“那就等他疯了再说。”
那人笑着摇了摇头,浅棕色眸子里是轻蔑:“啧……你是看见了偏差,眼巴巴的等着出意外?”
“别逼我弄死你。”另一道声音明显对他的语气不爽,但那人毫不在乎,直呼道:“神佑,别太天真。”
那人死死掐住了脖子,按倒在地上,另一道身影的主人抬起头来是一张略显稚气的脸,他一字一顿的说:“别叫这个名字,我嫌恶心。”
“那应该叫你什么呢?”那人戏谑的问。
“朱砂。”
所有的声音销声匿迹,似乎是害怕被人聆听,像落石一样垂进了大海,了无声息。
二月红搜寻了很久倾颜姐弟的消息,但无一例外全找不到痕迹,他的势力并不泼天,所以他便知道他们可能离开了这座城。
所有的一切突然爆发,那紧接着就是罕见的平息,二月红总觉得在这几天的压力终于可以喘口气。
他摆弄着门口的绿荫,慢条斯理的给它修剪,那姑娘执意要行的路,估计坎坷也会走,他再找下去,那姑娘要躲得更加艰难了。
所以二月红撤回了所有眼线,只凭一个听天由命,他们不愿也强求不得,所以并不是一时冲动,他们似乎真的想一辈子躲下去。
时间流逝的很快所有事物都在变更,陈皮很快在长沙站稳了脚跟,他有一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了一块护身符。
一块总是被某人弄丢的护身符,什么时候他偷偷拿回来的,陈皮已经记不清了,二月红把他的钩子还给了他,说二门留不得他,丫头还会从中斡旋,并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那张启山在长沙之中的威信越来越高,占了一些盘口,听说并没有抢夺,是他靠什么方法谋取过来的。
陈皮抚摸着那块护身符,朱红的护身符红的有些过于鲜艳了,上方却像是蒙上了一层灰,冰凉刺骨。
已及至冬这块护身符放久了再拿起来,有些冻人,倒真像它主人一样。
他渐渐多了个外号,陈皮阿四,倒是没什么人喊他陈皮,喊他陈皮的也被他清的差不多了。
他看见了当初张青柠向他投诚时杀的伙计,他只是很轻的扫了一眼,已经不在乎了。
活着就活着吧,就算死了也没什么意义。
长沙总觉得有些冷清,他手底下也有些跟他关系比较近的伙计,但终究不敢交心。
哪怕张青柠再怎么折腾,都会很讲究的不会触及到他的利益,虽然有些时候很气人,但总比那些谋利是图的人好太多。
他甚至觉得这样的生活还不错,就是有些久违的孤独,他拥有了他想要的权利,所以他并不后悔。
师傅缓慢的不待见了他,但整体来说态度还行,他过去的时候至少不会闭门不出,只是跟他谈论的话少了。
解九和狗五依旧关系好的能穿一条裤子,解九有一回把狗五的狗炖了做了一碗面,狗五假笑着追了他二里地,硬生生把那面喂进了他嘴里。
解九或许是对自己的面有免疫了,甚至惊讶的说了一句:“不愧是你的狗,我的面都好吃了。”
狗五不信邪的吃了一口,那是他刚进的狗崽子,所以并没有多少留念,解九大概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懒得去买狗,就干脆从他这里“进货”了。
狗五吃完之后当扬吐了出来,这回轮到解九假笑了。
从上次的惨案之后,长沙突然之间特别重视心理教育,或许有些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已经不重要了,陈皮不知道是出于真心还是假心也提供了一些帮助。
东莞病院改回了精神病院,长沙境内多修建了几家医院,并不缺他一户,并不知道是谁改的,只知道那个人常常念着东莞精神病院院长的名字。
那人之前似乎也是个病患,出去之后,自愿当一名医生,学习了很久之后回到了东莞。
二月红跟丫头依旧恩爱,其实二月红常常有不安,但是又不知道从何而来。
张启山凝望着远处的山峰对他的副官说:“你所说的那个人似乎真正离开了。或许他的影响还在,眼线还在,但不得不说,的确是个遵守约定的。”
张启山嘴边含笑,但眼中没有半分笑意,反倒是若有所思的沉淀下来,半晌后才汇聚成了探究和兴趣。
张日山点了两根烟,替给张启山一根:“爷,下次见到你或许就不这么想他了。”
“我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样的人,你对他的态度很特殊,我从没见过的特殊。”
张日山说:“远远看过两眼的故人,张家下斗多用他做引,我有幸参过两次。”
张启山笑了笑,缓缓抿着烟:“那他不恨你们?”
那山顶绿汪汪像跌峦的绿水潭,掀起一层一层绿色的浪,吹起漫山的绿茵,一排一排树木推倒另一排的树,最后隐逸在山峰之背。
张日山沉寂两秒之后恭敬的回了:“原先我或许是能肯定他会的,但目前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