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柠想了想之后吐出两个字：“中原。”

    陈皮阿四把玩着扳指的手一顿，皱了皱眉又问了一遍：“你说你去哪了？那地方不是正在打仗吗？”

    张青柠没有回应他的故作惊愕，陈皮阿四应该早已经把这些东西查了个底朝天，并不需要从他口中知道什么。

    张青柠只是说：“我需要乱。”

    张青柠也不管陈皮阿四是怎么理解这句话的，他已经说了，两人之后一路无言，张青柠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但陈皮阿四眸色深邃，凝望着远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陈皮阿四抬脚碾过路上的杂草，把它压的更弯了一些，他突然说道：“我干了许多罪孽深重的事，师傅估计不太认我了。”

    张青柠愣了愣之后轻轻抬起头来，陈皮阿四也不知道是出于感慨还是什么，眼中的情绪复杂：

    “说来好笑，我们之间的交情我不止一次的掂量过。

    有时候我发现我其实挺恨你的，人都有点劣性在身上的，你谋取到了自己想要的，却什么都不需要牺牲，我呢？感觉屁都不剩了。

    说全然的恨吧，却也总是对不了这个味，偶尔我就会在想，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心无旁骛的去谋取自己的利益。

    啧，说不恨吧，也讲得通，你所有的考量到最后没有一条触及到我的利益，甚至对我有所好处，这是你思考到的。

    但……单靠利益讲交情，太浅薄了些。”

    陈皮阿四顿了顿之后就没有再讲下去，没头没尾稀里糊涂的讲完这番话，他觉得心情莫名的烦躁。

    张青柠思考两秒之后果断询问：“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所有不知道的问题要学会求助，张青柠似乎十分明白这个问题，陈皮阿四或许只是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情绪，没打算改变，听他这么说，停下了步伐思考了一会。

    “心无旁骛……我不觉得。”张青柠果断的否认了，陈皮阿四凉飕飕的扫了他一眼：

    “如果你是想说你走之前的瞻前顾后，特意在长沙埋了几个“雷”这件事的话大可不必。”

    陈皮阿四顺手想摸一根烟出来，但最后想想还是算了，搓捻着衣裳布料，等待他的下文。

    张青柠没有说他的旁骛是什么，而是反问道：“难道交情不是各谋所求，但利益不均罢了？”

    “那你觉得你现在跟我有什么交情？如果按照你的推算，我们现在应该是陌生人。”

    张青柠缄默两秒说不算，偶尔情绪的波动也是很高的利益，至少他现在有些低靡。

    陈皮阿四没有再说些什么了，没有表态，没有意外。

    “能让你趋之若鹜的除了利益还有什么？”

    “不知道。”张青柠摇了摇头，陈皮阿四随便捡了两件事说，撇开了这件事，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也不多言。

    长沙先前异军突起近期被灭的差不多的的那支队伍，张青柠简单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成员普遍那么穷。

    陈皮阿四大概听明白了，简单来说就是张青柠这家伙，用了人之后还不信任，在那帛书上挖了个坑，引导了他那群伙计相信那帛书上所给的一个误导的错误信息。

    导致按照帛书上的方法找到位置寻龙点睛之后，犯了忌讳，聚财不得，但凡按照此法得的财物，要么如数奉还，否则会以各种的缘故砸在手里，出不去。

    那群人宁可砸在手里也不愿意尽数归还，应该也骂过邪门，张青柠便推测他们会去找齐铁嘴。

    齐铁嘴知道内情却不告诉他们，只是笑了笑一概不接见，他们先前的行为已经触动了各门的利益，齐铁嘴巴不得他们都卖不出去。

    张青柠回长沙之后第一个见的不是陈皮阿四，而是齐铁嘴，齐铁嘴正在院子中悠闲的靠在躺椅上晃悠，看到张青柠之后愕然几秒一个没留神往前一栽。

    他一惊，条件反射般的抓住躺椅的扶手，勉强坐稳了身形。

    齐铁嘴尴尬的咳了两声之后说：“你就是那个缺心……咳张，那个叫张青柠的？”齐铁嘴 差点把自己内心的想法呼之欲出，顿了顿之后接道。

    张青柠略微奇怪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有些古怪，但而后他轻轻点头，齐铁嘴起了身把张青柠迎进屋子里微笑着说：“我们进去说，我们进去说。”

    齐铁嘴笑得有些勉强，张青柠也是懂些人情世故的，但是不多，他把他整理出来的风水册子往前一推没有多言。

    齐铁嘴顺手拿起扫了一眼，明白了他的来意，挑眉说道：“有诚意，直接把正确的给我看，不怕我顺手拿了不还给你？”

    张青柠平静的看了他一眼，顺手拔刀，寒光乍现不似玩笑，齐铁嘴干笑两声，也没有过多调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