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用旁边那台，那个好像不用刷卡吧？”想起旁边那台门上带血掌印的电梯，杜言有些好奇地问。

    “嗯……有东西……不能进……”

    杜言有些兴奋：“嗯？和你一样的小姐姐吗？”

    “不是……是……”护士小姐陷入了沉思，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叮咚——

    在她的答案到来之前，四楼到了。电梯门缓缓拉开，出现在杜言面前的，是一张破碎后又粘合在一起的男人的脸。

    杜言：……意外惊喜？

    “别打……自己人。”护士小姐按住杜言肩膀，有些紧张的样子。

    立在电梯门前的男人，穿着沾满血污的白大褂，胸前有着和护士小姐同款的金属胸牌，不过上面的字迹被黑色的血痂糊住，已经看不清了。男人目光无神地盯着杜言看了会儿，像是确认了什么，又缓缓地转身，动作僵硬地挪开了。

    杜言从男人让开的空间走出电梯，看见那个男人慢腾腾走到另一台电梯前，然后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紧闭的电梯门。

    想了想，杜言伸出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胳膊，有一种戳饺子馅的触感，陷入感很强。果然，这个大叔完全就是一堆碎肉重新黏在了一起的产物啊。

    男人没有反应，依然静默地看着电梯门。

    摩挲着手指的杜言，把视线缓缓地挪到了男人破碎的脸庞上。然后，他伸手把男人右脸颊的一块肉抠了下来。

    护士小姐：！！！

    被扣下来的肉块边缘呈现出一种果冻般的状态，借着电梯外昏暗的灯光，杜言可以观察到，这块肉渐渐失去原本可怖的形状，变成了一块半透明的红色胶状体，然后“啪”地一声飞了出去，被吸附到它原本所在的位置，重新变成了一块脸颊肉，没在杜言的手上留下一点痕迹。

    “哇……这么酷的吗？”一不留神就让那个小东西跑了，有些惊奇的杜言，伸出刚刚捻住那块果冻的手指，嗅了嗅，有些开心：“果然，是草莓味的。这个设定挺时髦啊，自带体香的果冻大叔，不错哟……”

    满足了好奇心的杜言心满意足，带着护士小姐，离开了一点反应也不给的果冻大叔。

    和灯火通明的一楼不同，医院的四楼就和恐怖游戏里的医院很像了：黑暗的走廊只有末尾的房间亮着昏暗的灯光，散落在地上只能看出轮廓的物品，似有若无的脚步声，半掩着的门后似乎有人躲在里面窥视……

    这样的气氛其实很能激起杜言的探索欲，但现在，他更关心另一件事。

    “怎么全都是护士装啊？还是粉的。啧，我最讨厌粉色了。”把手洗干净的杜言，对着一箱子的粉色护士装挑挑拣拣。“这有我的码子吗？哎，一六零的，你的码找到了。”

    “扔……进来。”被杜言直接丢在浴缸里的护士小姐，在浴室隔间里喊着。“不许……乱看。”

    “你衣服又没脱，有什么好怕的。”大大方方推开隔间门，“放心，我对女人没有那方面的兴趣。”

    “你腿好了吧？能自己洗吧？我可不会帮你的忙哟，人家还是个纯洁的宝宝呢……”

    “好了，不用，出去。”护士小姐闷闷地说。

    “行，那我也去洗白白了。”取掉了口罩的杜言快乐地把自己衣服扒光，扔进外面的垃圾桶里，带着装在密封袋里的干净衣服进了隔壁浴室。

    用仅有的香皂把身上臭臭的味道洗掉，淋浴后的杜言躺进了乘满热水的浴缸，舒服地叹了口气：“你们医院条件真不错啊，更衣室修得大不说，还给配了俩浴室。”

    护士小姐只回了他一个字：“嗯。”

    “说起来，这个是女更衣室吧，那男更衣室在哪儿？我刚过来的时候没看见。嗯，房间里还摆了两张床，应该也是休息室，这样的话，估计是男女分层，不是在上面就是在下面。”

    “在三楼。”

    “三楼，有我能穿的衣服吗？可以穿着上大街的那种。”杜言特地补充了一点。

    “没有，全都是，脏东西，不能，进去。”

    “你说话好像利索了点欸。”

    “嗯。”

    “对了，电梯那边的那个果冻大叔叫什么名字？你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以前，不认识，后来，遇上的。”护士小姐磕磕巴巴解释：“我，之前，不在，这栋楼，工作，的。”

    “那你还认识接诊台的小姐姐啊？”

    “……以前，是，一个，学校的。她，人很好。”护士小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

    “这样啊……”杜言突然失去了继续交流的兴趣，想来护士小姐这会儿也不想和他聊天了。从浴缸里坐了起来，杜言打算给他的六六猫也好好洗洗。毕竟也是曾经被臭气包围的生物，而且毛茸茸的反而更容易沾味。

    “六六，洗澡了六六。”然而猫猫并没有出现。

    套上护士装的杜言推开隔间门，环视整个房间。除了被他翻得一团乱的箱子，并没有其他引人注意的地方。某只粘人的小猫并不在这里，而四一八的房门紧闭，也并没有挠门的声音和喵喵喵的声音传来。

    “我猫呢？”直到这个时候，杜言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猫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