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杜昔棠独自坐在院中凉亭处;也快入冬了,今日竟有些丝丝凉风,穿了件浅绿色氅衣,这才有几分暖意。
见朱宁几人已经来了,关上门后,杜昔棠小声问道:“可有寻来?”
岳麟拉了拉裙摆,直接坐下,从身后拿了出来,是一壶烈酒,他说:“几杯下肚,任是天大的秘密,也必能叫她说出来。”
此时阿丫正好从屋内走出,见那边多了几人,忙走上前行礼:“奴婢见过两位姑娘。”又看见岳麟不识礼数竟坐在姑娘身边,又唤道:“阿绿,你应当站起身服侍。”
杜昔棠闻言,拉着阿丫的手说:“你也坐,老爷夫人不在,我不会怪罪你们。”
阿丫迟疑片刻,还是坐了下来。
朱宁拿起那壶酒,给阿丫倒了一盏:“你这些日子伺候杜姑娘很是辛苦,听说你平日爱吃些冷酒,如今天色渐凉,暖暖身子吧。”
阿丫:“奴婢怎敢劳烦您……”
杜昔棠:“坐吧,明日有的是你要忙的,今日便喝些解解乏。”
阿丫神色有异,为了防止她怀疑,朱宁便又用桌上另外一同样的酒壶给几人都满上。
阿丫见几人纷纷喝下,也不再拘谨,说:“那便多谢姑娘。”
随后一饮而下;这酒真是烈,才一盏,阿丫脸色就有些微红,只见她轻咳一声,尴尬地笑了一笑。
“再来一盏。”
杜昔棠起身满上。
“奴婢酒量不太好。”
“无妨,今日喝的畅快便好。”
“那……奴婢知道了。”
三杯下肚,阿丫已经开始有些撑不住,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红;感觉随时便会倒下。
杜昔棠开始发问:“阿丫,你告诉我,小竹究竟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景明一个字都不想说与我听?”
阿丫呵呵一笑,说:“哎呀,姑娘,这本不是什么事,就是……就是那个小竹跟你有些像罢了啦。”
朱宁:“院中丫鬟常常议论昔棠额头那个疤痕,必要把那位小竹姑娘带上;莫非相像之处便在于此?”
阿丫:“哈哈哈哈,姑娘很聪明……”
见阿丫将要昏沉睡去,月缇偷偷施法,阿丫突然坐了起来,神色呆滞。
朱宁赶紧拉着月缇的手,生怕昔棠发现。
而她已经被这突然的一幕有些吓着了。
岳麟见状,急忙解释:“是我,是我,我刚刚用了一张听话符,你现在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她。”
原来如此。
杜昔棠呼了口气,看着面前一动不动的阿丫,问道:“小竹是谁?”
阿丫果然很乖,一句句回答着她的问题。
“小竹是茶社的一个打杂姑娘。”
“那景明……很喜欢她吗?”
“是,公子待她很好。”
“那她……为什么死去了……”
还没回答,阿丫就猛的站起,走到院中水井处,她停了下来,手一直指着井下。
几人起身来到井边,朝她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
杜昔棠问:“跟这个井有何干系?”
阿丫又扭头看向杜昔棠:“她死在这个井里。”
语气平淡。
却吓到了杜昔棠。
杜昔棠睁大双眼,有些不敢相信,又问:“她为何死在这里?”
阿丫摇摇头:“奴婢不知道,只是一日傍晚,她一直在此饮酒,痴笑不停,最后跳了进去。”
杜昔棠此刻没有再问。
朱宁:“那你当时在做什么?”
阿丫:“小竹姑娘要我去拿酒,我便去了,回来没有看到她,才发现她在井里,我很害怕,急忙找了人捞上来,不过她已经死了。”
被控制的人,说话语气平淡的不像话,不知道的还以为阿丫是一个没心的人。
杜昔棠后退几步,跟岳麟说:“我不问了,让她恢复吧……”
不敢问了,难道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景明才闭口不谈?
岳麟朝月缇使了个眼神,月缇会意。
阿丫突然倒在地。
杜昔棠上前去扶。
朱宁说:“放心,她只是睡着了。”
几人将她扶到偏房安置。
好在成亲前一日,不便与夫君见面,这才敢冒险为之,若是被景明发现,他会不会很生气……
第二日一早,杜昔棠已然穿上嫁衣,虽说不是妻,但盛家倒也没亏待她。
她将那枚白玉,束于腰间,就当是曲烟陪伴。
阿丫浑然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神色自然地为她装扮。
盖上盖头,来到前厅跪拜。
红纱盖头下,隐隐约约还可以看到她的微笑。
二人拿起茶盏,给盛倬和盛夫人敬茶。
随后又回了长喜院,盛夫人本想她住在盛景明的院子中。
但盛倬说长喜二字吉利,便真正送给了昔棠。
几人只是简单地吃着饭,入了深夜。
盛景明轻轻地推开门,见杜昔棠还端坐在床榻上,盖头未动,只是听见她似乎打了一个哈欠。
盛景明微微一笑,走上前拿起喜棍。
杜昔棠听见脚步,有些紧张。
随着喜棍一挑,盖头随空掉落。
这姑娘啊,今日可真是漂亮,满头金簪,烈焰红唇衬的她脸颊更是白嫩。
呆呆地看着盛景明,似乎不知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盛景明拉起她的手,二人坐在桌前,举酒交杯。
随后替昔棠卸妆,看着她头上被压到的印子,他有些心疼,问道:“疼吗?”
她轻轻摇头,流苏也随着微微地晃动:“不疼,嫁给你,不疼。”
他微笑,吻上她的唇。
她惊,想躲。
他笑意难掩,手扶着她的脖子,吻的愈发热烈。
一把抱起,轻轻地放在床榻上,解着她的衣物,唇贴上她的脖颈,她像只受惊的小猫,微颤,想要反抗。
他按住她的双腕,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喜欢吗?”
她声音有些弱,回答道:“我……我害怕”
盛景明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却也不好太过直接地问:“你……没有过吗?”
她呆:“你……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的……”
原来他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和其他男人试过了……
盛景明愣了一下,那便不可太过粗鲁。
咬了咬她的耳朵,看着身下那脸颊通红的姑娘,他更是起了兴致。
“别……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