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徒儿和管家都站在李莲花面前。
李莲花一本正经道:“叶神算让在下传话说王掌门头七已过,魂魄离体太久,今夜掌门会在午夜回魂一刻,一会叶神算做法之时,还请诸位离院子远些。”
“叶神算与掌门对话之后,自会把掌门的意思传达给诸位。”
四人各自心怀鬼胎的点头同意。
月亮高挂天边,屋内烛光摇曳,就在此时,窗户、门砰砰砰关起,窗帷飘起,屋内忽然轻烟蔓起。
叶安若与“王掌门”相对而坐,方多病藏身梁顶,李莲花则是懒洋洋的守在门口替他们“护法”。
窗外,二徒弟啪的戳了一个窟窿,向里面窥去;三徒弟也飞身过来,侧身藏在屋后后窗;右窗则潜伏着管家;屋檐顶上,大徒弟也飞身过来,掀开一个瓦片往下瞧。
叶安若眼神一动,知道人已到齐,于是似念念有词:“天地玄宗,万气之根,魂魄入体,各归其位——请!”
她一挥手,桌上的蜡烛变绿色,一阵白烟蔓起。
忽然间金身睁开双眼。
叶安若“大师虽已脱俗登仙,今日不得已招大师回魂,只为请教谁才是大师的转世灵童?”
金身嘴唇似一张一合,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叶安若:“大师还有一放心不下之人,在今日午夜,将托梦给灵童,若明日谁能答出此人姓氏,就是真正的灵童。”
“还请大师将答案写在这张纸上。”
王掌门木木的抬手歪歪扭扭写下,随后闭眼。
戏已演完,叶安若装作凑到火烛边看,不小心烧掉了一边。
窗外其余人等都努力凑过去看,皆隐约看到一个“加”字,待再要细看之时,剩下半张也已经尽数化为灰烬。
叶安若:“在下已牢记在心,大师放心去吧。”
“王掌门”放下手,闭上眼,屋外大家没注意到有几根细细的线连在他身上。
原来屋脊上,方多病正操作吊线,如木偶一般操作着掌门。屋角还有阿离捂住口鼻,点燃白烟,不停的煽风,才形成这神神秘秘的效果……
次日,灵山派院内。
李莲花将正确答案放在一个托盘中:“这是昨夜掌门给我的回答,各位灵童可以交上自己的答案了。”
管家朴二黄拿着托盘过来,将大家的答案放在盘中,旺福也惴惴不安的放了一个。
大家的答案依次被拆开——
和三个弟子没有瓜葛的灵童,写的什么“王”“李”之类,或是白卷;连着三个弟子找来的灵童,都是“贺”。
到了旺福的答案,拆开一看,居然是“贺兰”,大家都愣住了。
大弟子连忙拆开手中的正确答案,果然是“贺兰”:“正确答案就是贺兰!”
旺福满脸紧张的的反驳:“我我,我不知道,我明明……”
李莲花接上了他的话:“你明明交的白卷,有人换了你的答案对吗?”
旺福点点头。
李莲花:“短短几步路,能换掉答案的,也只有收答案的人了吧……朴管家,那张空白的答纸,在你的袖中吧。”
大师兄一抬眼,老二老三上前,搜出他袖中的空白信封。
朴二黄仍嘴硬:“这不过是你的猜测,眼下到底是这孩子写出了正确答案,他就是掌门转世的灵童!”
李莲花:“谁告诉你这就是正确答案?昨日那张纸上,从头到尾单只有一个贺字。”
朴二黄咬牙道:“不可能!”
李莲花徐徐将事情的始末道出:“那只不过是我们做的一扬戏罢了,一般人看到烧掉的一半也只会猜出“贺”字,谁会想到鲜为人知的复姓“贺兰”?”
“只有杀死掌门的凶手才知道,掌门心中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他的情人贺兰嫣。”
三弟子风柏:“你胡说什么?什么杀死掌门?什么情人?”
二弟子何乌有:“师父明明就是登仙化金身而死,众目睽睽之下,大家都看到了!”
方多病飞身上了腾云楼,离儿收到信号将几面镜子还原,顿时将琉璃壁的光引到他身上。
远远看上去,他身上像镀了一层金子。
李莲花:“你们当日看到的情形,可是这样?”
三位弟子惊呼:“难道…蝉蜕登仙之事全是假的?“
朴二黄还是抵死不认:“这件事是掌门安排,我并不知情,又怎么能怪我头上?!”
方多病飞身下来,走到李莲花身边:“朴二黄,你不用装傻,哦对了,我该叫你旺福爹,还是金鸳盟的奔雷手辛雷呢?”
“你们现在可以派人去查看一下,掌门金身之后,有一个黑色的掌印,正是这位奔雷手的成名绝技!”
王守庆看了风柏一眼,他忙带着弟子离开去查证。
李莲花:“我猜整件事情是这样——王掌门与这个贺兰嫣有染,有了私生子。
可灵山派不许娶妻生子,所以贺兰嫣与私生子迟迟没有名分,她威胁掌门自己要离开,青山掌门老来得子,自然不舍孩子,而这件事被你知道了。
恰好你还发现王掌门察觉了嘉州有金鸳盟余孽的痕迹,于是你就动了除掉他心思。顺势就给他出了这个主意。
王掌门既舍不得财产又舍不得儿子,于是你两一起谋划用琉璃镜制造了这起当众肉身化金身的戏码。
远处用假的金身,近处则用龟息功装死,以金箔涂身,供人近处瞻仰不露出破绽。原本三日之后,掌门等你刺穴将他唤醒,谁知道等来的却是致命一掌。”
前去查看的风柏奔回来,震惊告诉大家:“师父果然身上有个掌印,是你杀了师父!”
朴ニ黄仍然冷笑:“猜测算不得证据。”
李莲花也不急,他向王守庆借来了掌门留下的箴言:“王掌门原本想将灵山派留给的是他六岁的私生子;所以这个十字,与其他字迹并不相符,仔细一看就能看出端倪。”
“而且这张箴言,上面有被裁剪的痕迹,我猜应当是裁去了最重要的一句——“其母姓贺兰”。”
“你十余年来没想过旺福,到了要杀人灭口,方才想起你遗弃的儿子;你可真是个好爹,你不过是打算扶他上位,然后将灵山派控制在你手中罢了!”
旺福泪眼婆娑:“爹,真的是你吗……”
朴二黄置之不理:“故事说得不错,可惜没有证据。”
李莲花上前一步:“昨天贺兰的名字一冒出来你就担心此事暴露,于是连夜赶去她家想除掉他们母子。”
“我们早就将他们睡的地方,换成了草偶;还在被子上涂上了白虹汁,白虹汁一旦洗手便会变成黑色。”
“你敢不敢让大家看看你此刻的手掌”
朴二黄自知事情败露,手掌聚力便要飞身逃去,但上前围堵的三个师兄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几招就被他打败!
朴二黄转身冲李莲花飞身而来,带着势必要将他一掌击毙的架势:“话这么多,送你去见阎王!”
叶安若闪身一把推开了李莲花,弯腰时自己的面具猝然间被打落!
叶安若下意识拉紧斗篷来遮住面盘,却也因此错过了躲避朴二黄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