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手上的,正是她的命运。
而很不巧,这份命运,被死神无情地掐断。
她低下头,掩去了瞳中的泪水,她没有侧头去看旁边父母的表情,但她还是听见那句:“医生!你没看错吧!”
她才八岁,但很快她又仰起头轻松地笑道:“哇!好新奇的样子。”
……
在夜中,一扬磅礴的雨夜中,她只是拿着把伞便离开了,既然治疗已经无用了,那么留在那儿只能徒增他们的负担和烦恼,不如自己一个人,刚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的腿有些颤抖,走在路上,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伞上,忽地远处一声猫叫吸引了她的注意,走近看,是一只土狗,此时身体正微微颤抖着,四处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它正被大雨无情的冲刷着。
归其姓来,应该叫中华田园犬吧。
黄白相间的它微微颤抖着,她眼神变化了阵,随后放下了手中的伞,伞撑在了地上,成了一方天地,遮住了袭来的雨珠。
她站在大雨中,狂风吹动着她的发丝。
她眉眼弯弯,全然不顾身上被雨水打湿,笑着看着面前的土狗。
那只土狗抬起头,眼神是那般清澈,看了她一眼,便跑了出去,不知道从哪叼来了一袋面包,放在了她的脚边,想去蹭蹭她的脚,但发觉自己浑身湿漉漉的,又缩了回去。
她拿起那个面包试探性地问了句:“给我的?”
它自然不会点头,而是摇着尾巴。
“谢谢。”
她拿起那袋面包后,抱起狗狗,这只田犬并不大,却懂得了许多狗类一生都不明白的道理。
这种狗归类了一辈子,不知道哪位好心的学者起了个名字:中华田园犬。
那把伞她用另外一只手拿起,看见了远处一个正躺在纸壳箱上的中年人,躺在了一家橘黄的面馆门口,他的身上浑身都是油漆,远处还有个未完工的高楼。
他累极了,即便是磅礴的大雨,也没有影响到他的休息,她轻轻走了过去,看着他脸上浮现的笑容,应该是做了什么美梦吧。
有车子了,有房子了,老婆生下了个孩子,正笑咪咪地看着他。
还是不打扰他的美梦了,她轻轻放下了手中的面包,愿每个温柔的人都能被温柔对待。
店主此时端着碗面走了出来,看着他身旁的面包,又抬起头看见了唯一一个远去撑着把小花伞的小小身影,他笑了,放下了手中的面,又抬头看了看这下的雨,同样的,他也没有打扰他。
“不进来就不进来吧,其实进来也无所谓的,毕竟……”店主想着,一边笑着摇摇头:“这么大的雨,谁会来吃面呢。”
……
狗狗像是看见了她的所见所为般,又抬起头看了看远处的那个人,又重新躺了回去看着她,眼睛中有些不解。
或许是在想,面包为什么不自己吃呢!它流浪了许久,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感觉。
或许是命运,她停在了“琉璃亭”门口,她停住了,抬起头,看着上面用小篆写上的这三个大字。
不知道为什么,她迈了进去,一股檀香扑进了鼻中。
她停在了建筑外面,就站在小亭下避雨,映入她眼帘的,是一把纸伞。
“我只是避避雨,等雨停了就走。”
“不妨进去喝杯热茶暖暖身子。”看着她的衣服着实不算厚重,毕竟从医院跑出来的,身上又能穿些什么呢?
“啊?真的可以吗?”
“自然。”亭主转过身带她走了进去。
“哇!好大啊!”她进去后便不禁惊叹起来,亭主走到了书房,即便外面大雨连绵,但是这里总会令人平静下来的。
亭主看着她,漏出了笑容,看着她把田园犬放下,她便轻唤道:“青乌,备些吃食。”
……
“所以呢所以呢?”唐雨烟着急地问道:“后来呢后来呢?怎么样了怎么样了!”
谢玄摊手。
“讲一半没了真的好没劲!”唐雨烟撇撇嘴,但谢玄只是笑着,毕竟故事的结尾总要留一些想象的空间嘛。
……
“大黄!”她喊着。
亭主思索着,笑了笑:“这名字贱,好养活。”
“大黄这名字才不贱呢!”她反驳道。
“哈哈,我并没有恶意。”亭主摇摇头,笑着说:“不过这名字确实好。”
大黄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有些疑惑,不过它毕竟不是人,不能直接问出来。
“带着这枚玉。”亭主转过身取了枚玉,递给了她。
“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摇摇头,推回了亭主的手。
“自然是有条件的,条件是!你能保持自己的本心。”亭主笑着说,一边把玉塞进了她的手中,而在入手的那瞬间,玉便有了裂痕,但并未碎裂。
“啊?”她看着手中的玉发愣道:“碎了,我没用力啊,对不起,我会赔给你的。”
亭主笑了:“不必了,既然已经碎了,就当我们的交易达成了。”
她抱着狗狗离开的时候,亭主笑的眯成了条缝,自言自语道:“孩子,你的命不绝,自然是有贵人相助,既然是命定的事,那么,我也不好再推辞了。”
她眯起眼,又喃喃道:“好好的活下去,做最真实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