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爷子后面是怎么和她认识的？”

    “文革……她被人诬陷，说猫会说话。我爷爷站出来了。”谢玄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唐雨烟看着他，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位施主，住持请你们去大堂。”一位小和尚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

    “老爷子现在也不帅啊，按你的描述，他也没有理由去帮她啊。”唐雨烟问道：“况且明显，当时的人都认为，他们都走不到一起。”

    “你信命么？”谢玄朝小和尚点点头，随后迈出了门槛：“有的时候命就是这么奇妙，认识，或许只是感觉。”

    唐雨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我们呢？”

    “应该也是命吧，就好像有些人注定会相遇。”谢玄站在亭子门口等着她：“不过，认识我可能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不是好事！”唐雨烟听这句涨红了脸，看着他的笑颜，一阵恍惚，随后瘫倒在了椅子上。

    小和尚停下了脚步，谢玄皱了眉，跑了过去：“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起些不好的事而已。”唐雨烟摆摆手，试图从椅子上爬起来，可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别硬撑。”谢玄俯下身扶起了她。

    “两位施主这边走。”

    唐雨烟的脸色从苍白渐渐红润，恢复了力气。

    “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到些不好的事而已。”唐雨烟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方丈在里面等你们。”

    推开房门，入眼的便是一尊金佛。

    “两位客人远道而来，拜拜佛祖，佛祖会给你们好运的。”

    “方丈所言甚是。”谢玄笑着说，随后站在方丈身旁行起了躬礼。

    “为什么不跪拜佛祖呢？”

    “因为膝下有黄金，我们发过毒誓，待到归来再跪佛祖。”

    “是这样啊……”

    唐雨烟有样学样也跟着拜了下。

    “两位施主，不知家居何方？”

    “无居，漂流在四方。”谢玄笑着回应道：“志大便天下为居。”

    “那是极好。”方丈赞赏道。

    “方丈，你信命么？”谢玄歪着头问道。

    “自然。”

    “你我相遇自是有缘，而佛祖也自然会给我们安排，科举归来后自是有命。”

    “哈哈！那是那是！”方丈哈哈笑道。

    谢玄一边说，一边往唐雨烟那边靠，挡住方丈的视线，因为他不想让她看见她脸上难藏的鄙夷色。

    “她身体还是有些欠佳的，需要多休息，那方丈，我们先告辞了。”

    “身体有碍那要多去休息，不可耽搁。”

    “谢方丈。”谢玄带着唐雨烟离开了这里。

    “哼，吸人血的东西。”

    “在别人的地盘，言行要谨慎，神色也要恭敬，我无所谓，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你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回去，万一你死了她会多伤心？”谢玄提醒道，随后眼神落寞了阵：“假如我真没回去，记得照顾好我妹，哎，没事，要不了多久。”

    他的意思很明确，他死后，他们也会死，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那时候，才是真正的被遗忘。

    “瞎说什么？我们会回去的，相信我。”唐雨烟的眼神满是坚定。

    “你为什么会关注我，就好像刚入学的时候，你就一直在关注我，而我们的缘分和记忆早就该停留在过去，毕竟孩童时期的记忆很容易遗失。”

    “你不是说过嘛！这是命！我们一定会遇见，不论你的世界多暗，我一定会找到你！”唐雨烟抓住了他的手，抓的很紧很紧，许久前，她也这般抓过，那个人的样貌也早已忘却，她只记得她哭得很大声。

    她握着他垂死濒危的手，一次次的，只希望自己能不要独活。

    “下一次，能赶上吧……”

    谢玄仿佛听见了什么，但是，他只是笑笑摸了她的头，他知道，这些，他会遗忘。

    它眼神变化了一阵后，终究放下了天平，靠在时间的长河中思索着，这是第几次了？

    ……

    谢玄坐在天台上，看着人来人往，但他知道，这些不过是过眼浮华。

    “爸爸！我想要吃鸡排！”

    “不行哦，外面的不干净。”

    “不嘛不嘛！就要吃一个！”

    “好吧，就一个哦！”

    谢玄一直在沉默，月亮洒在了他的身上，却照不到楼下的人，或许他们本就不需要，因为他们旁边就有一个在熠熠生辉。

    风吹着他的发丝，也在见证着他的寂寞。

    “小玄，怎么了？又再看外面。”老爷子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挂钟上的时间：“很晚了，早些歇息吧。”

    “嗯。”谢玄只是简单嗯了声，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楼下的孩童们，嬉笑声传进了他的耳中。

    老爷子也没再说话，他知道他在想什么。

    “喜欢就和他们一起去玩吧。”

    “太幼稚了。”谢玄摇摇头：“我已经过了那个时间段。”

    雨墨走后，他变得更沉默了。

    老爷子很心疼，但也无可奈何。

    风中夹杂着寒意，他深吸了一口后，又混混吐出。

    衣袖不断翻动，他最后只是说了句：“你早点休息吧，我还想再看会。”

    他即便想控制自己不去想，但在这种时候，他也会忍不住想。

    “如果他们还在……自己的生活会不会有所不同。”

    老爷子走了，没一会儿又回来了，给他递了根棒棒糖。

    “吃糖会高兴哦～你奶奶就经常给我买糖吃。”老爷子似乎想起了很早很早以前，她皱起眉头敲了自己一下，又递给了自己一颗糖，那时候啊……糖果没现在好吃，却比现在更甜。

    “奶奶她喜欢吃糖么？”谢玄剥开糖纸，叼在了嘴里。

    “不喜欢，但喜欢看我吃。”老爷子笑着说。

    “你爷爷我啊！年轻的时候可是被你奶奶追了好久好久！”老爷子像是在炫耀。

    “嗯。”谢玄点点头：“不过，奶奶这么漂亮，为什么会看上你呢？”

    “别小看我啊，你看看你自己，你爷爷年轻的时候可是靓翻了一条街的嗷。”老爷子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像个沉稳的老年人，倒像个刚出社会的年轻人。

    “我也不帅啊。”

    “你还不帅啊？有我当年114514分之出彩都够称为南方一只草了。”老爷子也把视线放向了远方。

    “可是帅又有什么用呢？”谢玄摇摇头。

    “正是因为帅到上天嫉妒了，所以我们的命运总是曲折。”老爷子叹了口气：“好了……过去啊的事，想听我讲给你。”

    “那次文革……”谢玄对这件事挺感兴趣。

    “这个就算了……”老爷子也叼着根糖，那件事他也不愿意回忆起。

    “那就讲讲那件事后，她怎么倒追的你？”

    “你奶奶年轻的时候，长得倾国倾城。可惜，红颜祸水。”老爷子谈到这时，总会有些失落。